幫你脫,你不要亂扯,免得把釦子扯掉了。”沁濃蹲下身子,溫柔地替亞亞脫掉身上的厚外套,想藉此掩飾內心的尷尬與慌亂。
當她看到亞亞細白的手臂上有一片燙傷的疤痕時,驀地,一陣隱痛浮了上來,罪惡感再度氾濫成災。
她忍不住用指腹輕撫著亞亞手臂上的淡疤,溫柔的表情有著沉靜的哀傷,眼眶微溼,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她感覺心裡正微微抽痛著,覺得自己一路走來,好像都在傷害身邊的人……
“姐姐,你在看這個嗎?”亞亞注意到她一直摸著自己的手臂,語氣天真地說:“這個不用呼呼啦……已經不痛了,捏它也不會痛喔……”
“嗯,我拿件薄一點的外套給你穿,免得冷氣太強,感冒了。”沁濃愣了下,才拿起一件薄外套穿在亞亞的身上。
“謝謝姐姐。”亞亞撒嬌地說。
“伯父,我有些事想跟沁濃討論,可以把她借給我幾分鐘嗎?”巨浚業禮貌地說道,深情的目光移向始終避著自己的徐沁濃。
徐父點點頭。“好啊,你們去吧,亞亞留在這裡陪我就行了。”
沁濃抬起頭,望向巨浚業,心情變得陰鬱沉重,跟在他後面一起離開病房。
秋天的陽光格外金黃耀眼,風勢也特別的強。
醫院的露臺上,四周圍著欄杆,種植了幾盆綠色植物,還擺了幾張白色花園椅,供病患散步、小憩。
徐沁濃站在欄杆前,呼嘯的冷風削過她的身邊,翻卷起身上薄薄的風衣,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瘦削蒼白。
巨浚業與她並肩站著,雙手插口袋,表情嚴肅地抿著唇。
她覷了他一眼,脆弱的眼眸裡瀰漫著一股溫柔的哀傷,胸臆間的心緒正波濤洶湧地翻騰著。
從他搬離的這半個月以來,她刻意不與他聯絡,就算接到他的電話也表現得很冷淡,試著想要抗拒他的關心,不讓他的溫柔侵入她的生活,不敢再自私地霸住他的愛。
她從來都不知道默契是這麼可怕的東西,一旦習慣兩人的生活後,忽然變成一個人,什麼都難了一點。
她覺得房子靜得可怕,就算開了燈、放了音樂,還是顯得荒涼。
她吃不好、睡不好,白天還有一堆事分散她的注意力,但到了晚上就變得好難熬,原來寂寞是有重量的,會將一個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知道我父親住院開刀的事?”沁濃率先打破沉默。
“浚書告訴我的。”他深邃炯亮的眼眸緊盯著她美麗的側臉。
若不是徐父開刀的醫院恰好是浚書實習的地方,他還真無法得知她的近況,打她手機幾乎都不接,總是轉入語音信箱,拒絕任何溝通管道,似乎決定要和他分得徹底。
“喔。”她輕哼一聲,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沒有勇氣迎向他過分犀利的目光,害怕會因此透露出想念他的情緒。
“你還要冷靜多久?”他蹙緊眉頭,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啊?”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說,你還要冷靜多久?”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堅定。
“浚業……我不是在跟你鬧脾氣,而是認真的思考過我們之間的問題,我覺得一切還是到此為止就好。”她頓了頓,強忍住想哭的衝動,繼續說道:“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年,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巨浚業箝住她纖細的肩膀,眼色犀利地盯住她,悍然質問道:“一輩子不會忘記我,卻要結束我們的關係?”
他搬離他們的家,就是要給她一段時間好好冷靜思考,等她想通了,自然會醒悟過來,明白兩人都需要彼此,沒想到她仍然堅持分手。
“我是為了你好,你值得更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