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也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在太醫如往常般在切入正題前總要“之乎者也”地鋪墊一番之前開了口。“說重點。”
太醫一怔,回頭看了靠在床頭的我一眼。“十四爺,可否外面說話?”
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要到外面去說的?
“在裡面說吧。”我不喜歡有事情瞞著我。
“這……”太醫猶豫地看著十四。
十四望向我,點了下頭。“聽福晉的,就在這兒說吧。”
“稟十四爺,臣剛才給福晉診了脈,發現……”太醫頓了一下。“發現福晉腹中胎兒的脈象有些弱……”
胎兒脈象弱?我驚直了身子,怕自己聽錯了。
十四聽聞太醫的話,面色一沉。“你沒診錯?”他厲聲問道。
“臣……”太醫聲音微顫。“臣再三切過福晉的脈象,才、才有此結論。”十四臉色陰沉,看得太醫冷汗直流,他嚥了嚥唾沫,加道,“但、但是,臣才疏學淺,為保萬無一失,還是請其他太醫同來診過為、為好。”
“高安!”十四喊道,“去把太醫院的太醫都給我請過來。”
“是。”高安不敢怠慢,領了命,趕緊跑了出去。
我把十四的焦急擔心看在眼裡,心中五味雜陳。
我該料到的,這個孩子是十四對我動粗懷上的,那段日子正是我與十四鬧得最僵的時候,我整日臥床,鬱鬱寡歡,甚至在發現懷孕後想過不要這個孩子。母親的狀況很大程度上會影響胎兒的發育,先天不足,這樣的孩子就算是生出來了,會是一個健康的孩子嗎?
我不是第一次懷孕,應該早就發覺到的,我懷弘明的時候,弘明在我肚子裡活潑好動,而這個孩子,我幾乎很少感受到他的胎動……
十四怕太醫院裡的太醫診斷有誤,不放心,又遣人把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請到皇子府給我看診。
然而,不管是太醫還是京城名醫,給我診過脈之後,結論都是一樣的:我肚子裡的孩子脈象偏弱,隨時有不保的可能。
“這群庸醫!”十四摟著我,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害怕。這個孩子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到這個世上的,他比我更愧疚。
“沒事的。”我偎在他懷裡,輕輕地說道。“我和孩子都很好。”
我想過了,與其活在惴惴不安的憂懼中,不如面對現實。不管這個孩子最後是不是能成活,或是生下來是一個有缺陷的孩子,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會好好愛他。
 ;。。。 ; ; 十四傷勢痊癒,能下床正常行走,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了。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每天陪著十四養傷,待在府裡做一個安分的孕婦。
平平淡淡的生活,簡單安寧,與皇帝賜婚前一樣,又不一樣。
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對我與十四而言,是從前幸福的延續,還是一個新的開始,不管怎樣,我十分珍惜眼前這份安寧祥靜的生活,大起大落的日子,過得真的很傷人。
十四病癒後,帶著我和兩個側室進宮給德妃請安。
德妃許久沒有見到十四,一見到十四,便激動得落下淚來。即使在十四養傷的這兩個月她每天都派人到皇子府裡問信,也比不上此刻親眼看見兒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相較於對十四的關切疼愛,德妃對我的態度可要冷淡多了。她當著伊爾根覺羅氏和舒舒覺羅氏的面,說著些做妻子的女人要心胸寬廣,嫁了人就要尊丈夫為天,好好過日子,不要給丈夫惹事之類的教誨。
我知道,德妃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我也看到了伊爾根覺羅氏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說實話,之前我一直覺得依伊爾根覺羅氏的美貌,十四是極有可能喜歡上她的。男人嘛,有幾個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