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又酸又疼,讓我看不清前方的路。我抬起手,想要抹去,腳下卻猛地一個踉蹌,險些又要摔倒,
“這兒離京城還有幾十里路,你打算就這麼跌跌撞撞地一路走回去?”三阿哥的馬車跟在我身旁,他從車簾子裡探出頭,對我說道。
我對三阿哥的話充耳不聞,只是邁著被凍得越來越麻木的雙腿不停地往前走。
“你上車,我絕不會再碰你。”三阿哥又道。
我撩開額前的溼發,神情漠然,對他的保證置若罔聞。
“倔脾氣!”三阿哥冷哼一聲,忿忿地放下簾子。“咱們走!”
揚長而去的車隊踏濺起的高飛的水花,盡數潑灑在我身上。
我覺得好痛,臉痛,腿痛,身體也痛。髮髻散了,衣服髒了,渾身溼透的我一身狼狽。
我雙手環抱住自己,仰起頭,迎著雨,努力地眨眼,告訴自己不能哭。
滂沱的大雨沖走了世間的塵埃,卻洗刷不掉我心中的傷痛和餘留的恐懼。我差點,差點就被……
眼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與冰冷的雨水交織在一起,滑下臉龐。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炸響驚雷。
頃刻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腳下猛地被什麼東西絆倒,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 ;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被三阿哥壓在身下,他那張斯文俊秀的臉與我近在咫尺,我驚得倒抽一口氣,但吸入的卻盡是他呼吸吐納間散發的酒氣。
三阿哥看著我的眼神帶著酒醉的迷濛,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唇,像在探究著什麼,我的背脊不禁湧起一股惡寒。
他忽地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眸光一轉,視線在我身邊的某個定點停住,唇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我側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原本整齊堆放的書冊因為方才的顛簸,四散在車廂裡,有一本正好落在我的肩側。
三阿哥盯著攤開的書頁,笑容詭異,而我在看清書上寫的東西后,整張臉漲得通紅。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霄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那是南唐李後主與小周後偷情時寫下的詞句。
“放開我——”
女人的本能讓我意識到危險,我扭動身體,想要掙脫三阿哥的鉗制。然而,我的掙扎猶如激怒了一隻出柙的野獸,我的臉頰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我眼前一片金星,還沒緩過神來,三阿哥的唇便迅速壓了下來。
濃濁的酒氣剎時湧進嘴裡,讓我幾欲作嘔,男人的手粗暴地扣住我的下顎,強逼我接納他竄入我口中的舌頭與他糾纏。
不,我不能被這樣羞辱,不,死也不!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合起牙關,朝三阿哥的舌頭咬了下去。
三阿哥吃痛一聲,不得不放開我。我用力推開他,蜷縮到角落,捂著又辣又痛的臉頰,急促地喘著氣。
嘴巴里漫著血腥的味道,我噁心得想吐。我警戒地盯著三阿哥,如果他再敢過來,我就……我就死。
三阿哥抹了抹嘴角的血,黑眸眯了眯,他看著我,嘴角一勾,笑得譏誚。
“怎麼,老四、老五沾的得,我就沾不得?”
 ;。。。 ; ; “福晉。”瑞珠用帕子擦拭滴落在我臉頰邊的水珠,說道,“您看您,手涼的跟冰塊似的,您不想想自個兒,也想想十四爺。十四爺最在乎的是什麼?倘若他知道您病了,該有多著急。”
十四是我的軟肋,瑞珠一提到十四,我再度猶豫了起來。雨水打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