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振瞧著眼前的男孩子,年紀不過才二十出頭,他沒有詢問對方過多問題,只是,這個孩子卻給了自己一種莫名的好感。
而同時又想到這樣一個年少的孩子,年紀輕輕,本來也可以有很好的發展,如今為什麼還靠做著這些艱難的行業為生?日子過好了,洪振希望大家的日子都過得富裕。
對於富裕這個字眼,男孩從來不敢想,小時候出生貧寒,父親去世得早,母親常年多病,尋醫問藥,花費的錢也很大,弟弟妹妹有三個,自己是家中的長子,自然也承擔了一家之主的責任。
年幼的他,在上學時期就用拾廢品來給自己提供學費,等到年紀大了點兒,就上工廠幫人搬運東西,也嘗試過各類行業,比如爆竹廠幫忙,或者水泥廠,建築基地……
那樣的日子看不到頭,嚴寒亦或是酷暑,埋頭苦幹,只為給家中增添一份溫飽。一家五口擠在一間三十平米的矮房子內,弟妹們沒有寫作業的地方,他就跑去廢品收購站,搬來一張舊得斷了桌腿掉了漆的桌子。自己透過修補,滿意後,搬進了弟妹們的房間,幾個孩子擠在一間屋子內,空間窄小,為了給弟妹們提供好的學習環境,他想盡辦法改變這一切。
母親患有常年的糖尿病,視力也在一天天下降,又不能吃太多鹽類食物,也不能太過於勞累。他便一下課,便奔向廚房,家中的家務打理得乾乾淨淨。
對於這一切,他從來沒有過任何抱怨。自己的心思因為這些事情受到耽擱,學習成績也在逐漸下降。
在初二的那個暑假後,他決定輟學,尋找工作養家餬口。
年幼的肩膀上壓上了重重的擔子,可是年紀太小,很多地方拒絕招收他。母親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弟妹們學費也成了一個大問題。
「不行,我輟學就是為了早日養家,不能讓弟妹們再走我的老路。」
他咬咬牙,在家中的後山上開始種起了蔬菜和水果,聽說賣這些,也是維持生計的辦法之一。
一分,兩分,一角,一元……
他將每次賣蔬菜和水果賺來的錢都放進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罐子裡頭,這是從廢品站撿來的,用這個鐵罐子當了存錢罐。
到了年底,生鏽的罐子裡都是鼓囊囊的零錢聲,他滿意地開啟存錢罐,將所有賺來的錢買了一件新衣服給媽媽,弟弟妹妹們想吃臘肉很久了,剩下的錢用來給他們買吃的。自己什麼都沒有買。
他的付出,日復一日,全為了家人。
走在繁華街頭的時候,他也會刻意躲避那些人群,害怕自己的襤褸衣衫被人嘲笑,彷彿很多雙眼睛都在泛著光,看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自己。
貧窮和富裕,實際上是兩條相反的路。
「你想過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嗎?」洪振對他發出了這樣的問題。
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根本不敢想。
曾經在賣水果蔬菜時,走街串巷,也見過鬧市的繁華,曾也見過櫥窗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和那些可口的零食,而那一切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遙不可及。
男孩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不要害怕,我來幫你。」
洪振的話音落下,讓男孩的心一下子泛起了新生的希望。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
「不是每個人生來都能從事一些工作,只要你肯學,我便願意教你。」
「您真的願意教我?」
「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工作?做我的助理?」
洪振如今的生活是怎樣的光景?精緻的別墅,從外觀看起來就那樣讓人神往。
男孩一個勁地點頭。
「如果願意的話,明天的這個時候,你來我家找我。」
彷彿這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