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蕭將車子早早地停在小陳家樓下。等到夕陽散盡，城市的燈火依舊點亮在柯水市上空。直到小陳的身影從老舊亮著昏黃燈光的樓道中閃現。顧蕭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正好是六點三十分，不由自主將雙手搭上方向盤，輕輕鳴笛提醒對方注意。
小陳快速朝自己車前走過來，輕輕扣了扣車門。
「顧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點。」
「上車吧！時間剛剛好，我喜歡你這樣守時的人。」顧蕭說得雲淡風輕，將副駕駛的車門開啟。
小陳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並沒有過問對方要帶自己去哪裡。一路上，透過車窗外可見車影隨後方飛動，穿過立交橋，車子開往市區繁華路段。小陳憑著猜測大概知曉對方要帶自己去哪裡。
顧蕭開車時候注意力十分集中，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和旁邊的人說話，小陳自然也不會搭上話。
車子行了大概三十多分鐘，顧蕭將車速放慢，車輛與人群間距離逐漸變得擁擠起來。小陳抬頭望見enunter英文標牌，顧蕭將車頭調轉位置，直接開入停車場。
倆人從車並肩庫走出，顧蕭走在小陳右邊，視線一直盯著前方，問道：「今晚去哪裡吃飯？你來選。」
小陳也是第一次和顧蕭出門，顯得有些拘束。
「還是顧總您來選地方。」
「誒，這下班後就不要再這個稱呼了。」
「那怎麼行。」
「你這樣叫顯得生分，直接叫我顧蕭就行，現在不是在公司，我們隨意些。」顧蕭把頭偏向身邊的小陳，小陳一直沒有直視自己。
「那……我叫您顧大哥吧！」小陳勉強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方式。
「行，你隨意點就好。」顧蕭指指前面的西餐廳。「我們到那兒吃點東西。」
「好，顧總，您安排就行。」
「欸，又來了不是，都說了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不好意思，習慣了。」
「走吧！」
倆人有說有笑走進餐廳。
「您好，請問幾位？」門口的服務員禮貌熱情。
「兩位。」
隔著玻璃窗戶，顧蕭瞥見隔壁中式粉麵店閃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她，顧蕭下意識將臉側過，怕被對方察覺。
「顧大哥你怎麼了？」小陳關心道。
「哦……沒……沒什麼，就是我以為碰到一個熟人。你先挑一處位置。」
「好！」
顧蕭停下腳步，走近玻璃門，方才見到的那個人還沒有走，就這樣靜靜在她背後看了許久。那人也沒有察覺身後有人存在。
「明娜，她怎麼會來這裡？」顧蕭心中想著，又回想明娜常年給人當小工忙得喘不過氣的日子。生活條件真的有那麼辛苦嗎？拒絕自己的幫助，總是找一些底層工作。
顧蕭拼命地搖頭苦笑，難道自己如今的成功，還幫不了朋友嗎？
「顧大哥，來這邊坐。」小陳笑著朝自己揮手。此時顧蕭的心思已經削減了一大半，抬起僵硬的腿朝靠牆的位置走過去。
整頓飯吃起來，顧蕭都心不在焉。小陳自然也沒有多話。
「小陳，你老家是在柯水市嗎？」
小陳笑著搖頭：「不是的，我們家在北方，父母也沒有搬過來。」
「那你是怎麼想到來南方工作呢？」
「年紀小一點的時候，就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後來發現，一個生活，需要面對的困難和挫折也在增大。不過，都已經過去啦！」小陳臉上泛出陽光的色彩。
「女孩子在外頭生活，著實不易。要注意身體。」顧蕭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入對方餐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