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碩暉可以清楚地確定這個人就是程瑋。
程瑋,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紫城市?聽殷槿樺聊起過,程瑋在六年前就已經離婚了。
而程瑋迎面走來,很快看清了眼前的車子還有車上的佟碩暉。
他用手袖擦了擦臉上的塵土,故意偏過臉去不看佟碩暉在的方向。
現在的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老同學?先不說曾經做了多少對不起老同學的事情,就說佟碩暉現在這樣的身份和條件,再對比自己,他連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如同無聲的嘲諷,像沒有聽到對方喊的自己聲音,加快腳步朝另外一個方向走。
佟碩暉很快追上了對方,在程瑋前面將車停下,從車上走下來。
「程瑋!」
「佟碩暉……是你……」程瑋一個勁在閃躲。
「程瑋,我們好不容易能再相遇,為什麼要躲著我們?」佟碩暉語氣中沒有任何看不起對方,就像當時在紫城中學時候的態度。
這就是他與顧蕭不同之處,從不會因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而記仇,更不會因為自己處在較高的位置上而看不起對方。
程瑋知無處躲藏,聲音沙啞,背過面不敢直視佟碩暉:「對不起,碩暉,我曾經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沒有必要再同情我。」
佟碩暉停頓了一會兒,盯著程瑋再細細瞧了一番。語氣誠懇:「這樣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先上車。」
紫城市餐廳
程瑋大概餓了太長時間,又或許太久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菜餚。
佟碩暉和殷槿樺坐在他對面,望著程瑋大塊朵頤。
「慢點兒吃,我們好久沒有坐在一起喝一杯了。」佟碩暉笑著說道。
剛才只顧著吃的程瑋才意識到有失態。訕笑著抹了抹嘴,語氣中沒有任何自信。
「碩暉,槿樺,恭喜你們。」
「這件事情,我最早還得感謝你。」佟碩暉故意提起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當初畢業時,我匆匆要回柯水市,來不及將那封要給槿樺的信親手交給她,是你幫了那個忙。程瑋,還記得嗎?」
往事在一剎那間浮現,程瑋望著窗外人行道邊幾株西府海棠隨風掉落的花瓣,心中不由得感慨起來:「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當初對不起你……」
「程瑋,別這樣說,年輕的時候,誰不想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呢?」佟碩暉安慰起對方。
「這話倒是沒錯,我們是好朋友,好同學,可是我偏偏錯走了那一步,沒有聽你的勸,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整日幫人刷牆搞裝修,搬磚拆瓦。」
聽程瑋的講述可以知這些年他過得並不好。
「你的專業知識並不差於其他人,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佟碩暉問道。
「我也找過,可惜……」程瑋苦笑著:「他們都知道我曾經做了那些事情,一個不仁不義的人,誰敢要?」
佟碩暉聽到這句話時,陷入一陣沉思。
隨即做出一個決定:「公司正好缺人,你我又都是老朋友,想不想和我一起工作?」
程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前忽然亮了起來:「碩暉,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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