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茹的死心,從另外一個角度而言還有一部分可能是因為徹底想要脫離那種生活方式,殷槿樺也對許心茹說起父母在自己小時候的種種相處方式。
殷槿樺從那樣的日子裡活出來,選擇自己的愛情和生活方式,逐漸有了現在的好日子。
「心茹,我很能理解你說得為什麼沉浸在糾結和痛苦中。小時候爸媽隔三差五吵架,打架。我父親不講理,以至於現在都不想和他多說話。要不是那個時候爺爺在,勸阻父親,母親怕有好幾次都被父親打死……」殷槿樺說到此處,情緒漸低落,低頭擺弄著手裡攥著的衣角。
轉而又抬頭笑著安慰許心茹:「都過去了,我們也已經長大,該有自己的生活。」
「那你對於你的父親,有沒有過怨恨?」許心茹對殷槿樺與自己父親的相處也是略有耳聞。
「有過,不過隨時間推移,那些夾雜在母親身上甚至給母親造成陰影的痛苦,我可以淡忘。不能淡忘的是那些根深蒂固,周而復始的壓抑環境。」
殷槿樺說話時候習慣隱射一些話題,目的為提醒朋友。
「槿樺,你想告訴我什麼?」
「孩子生活的環境很重要。你和程瑋有一個孩子,孩子是單純無辜的,父母的事情,不應該讓他牽扯進來。而我對自己孩子做到的是讓她對家庭有正確認識,不應該把父母其中一方的怨恨傳遞給孩子。」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槿樺你說得沒錯,小虎他還小,和雨慧差不多大,他們都是無憂無慮的年紀。」
倆人再聊了一會兒,殷槿樺也不便再久留。
該來的始終會到來。
程瑋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饑寒交迫的日子他還是第一次經歷。那一次不是溫飽不愁呢?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自己的下場。
程瑋按照記憶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這是許心茹的家,許政淵在心茹結婚之前給過一套房子。
她一定在那兒。
天氣逐漸轉涼,許心茹換上一件黑色針織衫,坐在靠窗戶邊,正在整理一些舊物。
「心茹!是我!」程瑋趴在門邊,面容憔悴,開始求著許心茹的原諒。
「如果他來求你,定然是要接你回去,心茹,這個時候要記得,不要心軟。心軟只會讓他得逞。」殷槿樺的提醒迴蕩在許心茹腦海里。
「我知道。」
殷槿樺不放心,又知道許心茹心軟,便握著對方的手,靜靜地說道:「心茹,有些真心話,我想當面與你說。那個對你有過傷害一次的人,你原諒過他,那麼將會有無數次這樣的折磨帶給你。」
「槿樺……」
「這點我知道得太多,哪怕現在的委屈道歉,只不過是他內心想要達到某種目的。」
「我明白,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程瑋趴在窗戶邊依舊不死心。
「心茹,求求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錯了,真的錯了。」
「你走吧!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許心茹語氣冰冷。她已不願意回想那幾天發生的事情。
「心茹,我跪下求你,你就當我是被鬼迷心竅,就當我不是個人。求你……求你看在小虎的面上……」
「程瑋,自始至終,你都沒有誠心告訴我到底錯在哪裡。找理由讓我看在孩子面上跟你回去。好,那我問你,當初我苦苦求你的時候,你什麼時候給了我機會?」
「我……那個時候正在氣頭上,真的沒考慮這些,心茹,後來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求你出來見我一面。」程瑋壓著頭,拼命在石板上磕著。
「你這混帳居然還敢來我們家,滾!」許政淵從車後座下來,上前揪住程瑋的衣領,將其拽離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