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竟接了筆,由他扶著,顫顫巍巍地斜著身,在宣紙上落筆。
字也抖得不成樣子,所幸還能認得出來。
落薇死死地盯著葉亭宴,卻見他面上神色淡淡,沒有慌亂,也沒有躲閃。
她低頭看去,本以為張平竟要寫下什麼叮囑,誰知道他哆嗦半天,筆尖上的墨淋漓滴落,最後只寫了兩句。
——萬古如長夜、萬古如長夜。
後來他精神乏了,落薇與葉亭宴一同告辭。
穿過張府園中狹窄的廊道時,有白色的絮在身側紛紛揚揚地飄,不知是楊絮還是柳絮。
路走到盡頭,皇后的白藤輿就在眼前,葉亭宴與張府的下人一般,躬身候在了一旁,恭送她離開。
落薇回頭瞥了一眼,忽地示意他走近些,隨後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問:“當年你來京,與皇室諸子都有交情,承明皇太子尤甚,隨後你啟程回北幽,可曾再與他來往過?”
葉亭宴眨了眨眼睛,答道:“不曾。”
“撒謊,”落薇飛快地道,“幽雲河一役時,他為葉家求過情,言語中說與你有書信來往,本宮記得,你們當年頗為投契,葉大人都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