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試著投射出溫柔的目光,幽幽的望向朱雀,“最初迷茫,繼而彷徨,再度深埋於心,現在——我放下了。”
朱雀一頭垂至膝間的長髮隨著狂風亂舞,眼睛深深凝望著前方不遠處,漆黑的瞳孔之中,竟將天地間除了這個男子的所有事物完全過濾,而那漠然的臉頰上仍舊面無表情。只是,在那空寂的心裡,不知怎麼的,似乎靈魂的某個地方輕輕顫動了一下,隨後瞬間撫平。
“接著來,”朱奕無奈而黯然的搖了搖頭,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敵人生出一縷異樣的情絲,而且竟是在第一眼後。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急速回流。泛著昏黃色澤的日曆,彷彿被誰霍然翻了成百上千頁。塵封的往事,漸漸清晰……
十數年的肆意遊歷花叢,無論是誰,恐怕都有心生厭倦吧。而當那沉寂的內心中掠過一道更加冷漠卻又內蘊無限熱情的眼神時,也許就不再孤寂了。心中倍感興奮激動之餘,剩下的,便是無所顧忌的向其趨之若鶩……
朱奕苦笑一下,頹然的氣息緩緩退去,輕浮的笑顏再次綻放,只不過其中那若隱若現的悽苦卻是令人扼腕嘆息。話到口上,卻是沒有說了下去。一切,就這麼斷了,沒有再繼續的意圖。臂彎上的長弓,再次直指那個風雨中嬌弱卻堅強的橘黃身影。
淡淡花瓣,無情凋零。
嗖,一道悲哀的銀光氣貫長虹,忽地竄出。
早有準備的朱雀在那利箭即將中的時,身影一動,已然輕靈的躲了過去。
同時,冷血狂傲,如同變了個人的朱奕卻已射出了第二箭,正正對著朱雀閃身躲過第一箭的落地之點。
漫天長雨,淅瀝纏綿,看似無愛卻是有情。
黑夜中,狂風怒,那志在必得的一箭彷彿在軌跡上做出了某一個極不明顯的偏移。擦肩而過,朱雀的左臂上濺出一絲血花,接著,纏綿滑落。
“第二箭!”朱奕對那記血痕視若無睹,心中決絕的默唸了一句。
朱雀站直身子,昂首而立,猶如夜間的百合,清麗而孤傲。而她嘴唇內側,卻已被印上了一排深深的痕跡。然後,她第一次開口了,聲音清淡,不帶任何感情。
“我不需要憐憫!”
簡簡單單六個字,卻是字字印在朱奕心裡。只不過,他只是微微閉上眼睛,悵然道,“你不必為此煩心,我朱奕也深信胡宇洋的手下絕無弱兵,何況你還是戰將!”
“戰將”二字,重音深沉。
“嗯,”朱雀輕聲應了一下,接著,她也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眷戀的深吸了一口天地間夾雜著風雨的空氣。之後,她那如瀑般的長髮翻然而動,只見她騰空朝後一躍,伴隨著又一道驚鴻霹靂閃過,一個一身衣裳已被全部淋溼,冰肌玉膚隱隱顯現的女子傲然站在一塊高突而起的怪石之上。儘管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那份威儀,絕然無人膽敢輕視。
朱奕收回長弓,掛回了臂膀上,隨即將手中的第四支箭放到了箭壺之中。閃電一過,天地驟亮,那柄青纓槍便已再度握在了他的手心。而那手心之上,不知是沾染了些許雨滴還是浸出了少量汗水。
突然,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又浮上朱奕心頭。恍惚間,注視著朱雀的目光驚覺到四處的怪石似乎發生了某種極度難以察覺的變化。對於這一玄幻的感覺,朱奕不禁心頭一驚。下一時刻,他已全然不顧的向朱雀衝了上去。
就在那柄青纓槍即將刺中朱雀時,未見她有任何舉動,卻是真實的避過了朱奕這一前衝勢頭強勁的一槍。男子頓住腳步,回頭一望,這一驚鴻一瞥,卻是令他心中強烈震撼之餘,又對這個奇女子多出了一分敬佩之意。
不經意間,朱雀已然在這怪石突兀的地方步下了一個玄妙的陣法。而此陣名喚“奇門遁甲”,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