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該死的。可西域沒有,相比血緣,用錢買官,更加進步公平!而且能花錢買官的人,應該非富即貴,而且腦筋很管用,他們能控制住老百姓,還能貢獻一筆錢財,一舉兩得啊!”
狗牙兒說著,又翻出一份卷宗,“爹,這個搶佔百姓土地的官,是不是能幹屯田的事情啊?”
“沒錯,的確需要有人把田從土人的手裡搶過來,然後再分出去。”
王寧安又拿起一個殺良冒功的將領的卷宗,“你們說這個人適合幹什麼?”
“我知道!是清理土人,他們敢不讓出土地,就派他去殺人!”狗牙兒笑得眼睛彎彎的,十足的小狐狸。
趙曙被王寧安調教了這麼長時間,已經變化很大,但是聽到這些,還是難免凌亂了。我的天啊,西域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他們要去西域幹什麼啊?
小太子忍不住抱著腦袋,盯著一份份卷宗,又糾結起來。
……
王寧安覺得凡事潛移默化,沒必要逼著趙曙,變成另外一個人,還是那句話,他可以不懂,只要能理解就好!
人馬繼續前行,離開繁華的洛陽越來越遠。
西風陣陣,兩旁麥浪翻滾,天高雲淡,蔚藍如洗。
偶爾蒼鷹飛過,或是一排排的大雁南下,裝點碧空。
遼闊的西北大地,並不貧瘠,相反,讓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楊曦在出來的頭兩天,還裝成了一家主母,王妃之尊,一直悶在馬車裡。可是到了第三天,她再也按捺不住。
騎著一匹棗紅馬,在原野馳騁,圍著前進的隊伍,縱馬狂奔,任由狂風拂面,吹得衣襟獵獵作響。
爽,真是爽!
一起隨行的人員,也都知道這位王妃可是楊家的女兒,端得狠角色!
楊曦放飛自我,令人驚訝的是蘇八娘本是一介才女,竟然也會騎馬,這還不算,她居然能打獵。
休息的時候,就弄到了兩隻肥碩的野兔,烤得滋滋冒油,幾個女眷湊在一起,享受著野炊的樂趣。
蘇軾看得口水老長,跑過去祈求,結果只撈到一顆啃得差不多的兔腦袋。
“挺大的男子漢,饞了自己打獵去!”
被姐姐教訓了一頓。
蘇軾也狠了心,只好跑出去打獵,結果他最沒耐性,大呼小叫,箭術奇差,什麼也沒撈到,還跑丟了一隻靴子。
最後還是狗牙兒獵了一隻野雞,送給大蘇,安撫他受傷的心靈了!
面對慘兮兮的大蘇,王寧安只有一個疑問,就他這個德行,“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他能抓到什麼啊?
也難怪要帶著鷹和狗,光靠他自己,只能落得兩手空空,對了,還有一隻腳也是空的!
幾天下來,許是受到了王家人的感染,文彥博也不是那麼沮喪了。
他好歹還是文官之首,兼著幾國宰相的大印,實權在握。
雖然不及政事堂的威風,但是好歹也比另外一些人強啊!宋庠,梁適,楚建中,王尚恭……這些耆英社的宿老,除了富弼之外,全都要跟著去西域。
他們沒馬車坐,也沒馬騎,每個人發一頭驢,就算是照顧老人了,
吃的也就是粗糲的硬麵餅子,劃過嗓子,就跟沙子似的,這幾位頭幾天根本吃不下去,結果人馬繼續往前走,肚子裡沒食兒,餓得頭暈眼花,也沒人管他們。
走出來三天,他們不得不吃。
而且還學著士兵那樣,把餅子放在火堆旁,烤得熱了,甚至有那麼一點焦糊,吃起來別有滋味。
“我說諸位老兄,這人啊,就要能享得了福,吃得了苦。不是我嚼舌頭根子,你們不服又有什麼辦法?”文彥博啃著羊腿,大言不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