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平靜,卻將諷刺之意表達的再明顯不過。
容奇怔了下,旋即發了笑,俊臉上有著柔和的弧度,絲毫沒有對她這般狂妄的話語生氣。“早在當年見到公主的第一眼,朕就知道,鏡月公主絕非池中之物,這些年來,果然讓朕大開眼界,可時至今日,朕才知道,當初的想法是多幼稚。”
雪歌本以為容奇將她召來,是為容琛,亦或是平‘亂’之事,可眼下他所出之言,讓她難以捉‘摸’,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陛下謬讚,雪歌只是一平凡‘女’子,並無什麼奇特之處。”停頓了下,道:“不知陛下今日召雪歌前來所為何事?”
容奇起身,走下臺階,步履緩慢,猶如閒庭信步般,臉上絲毫不見焦急,行至雪歌面前幾步,這才停下。
“公主聰慧,何不猜猜看,朕為何找你前來。”
雪歌微微皺眉,對上容奇的視線:“恕雪歌愚鈍,難以猜測聖上心思,請陛下明言。”
“公主心中有數,只是不願說出罷了,既如此,朕也不勉強。”容奇負手而立,轉向一側,看著那幅巨大的地圖,雪歌順著他視線看去,發現上面有許多的紅‘色’標記,略一回憶自己看過的信箋,立即明白那些位置皆是‘容軍’所到達過的地方,而這些地方,竟不戰而降,主動歸屬。
這盤棋究竟有多大,竟用了十年的時間來部署,而今,所有的棋子都按照設定好的方向移動。
那麼,下這盤棋的人——是誰。
“容王失蹤數日,朕派去的使者接連消失,此事並不簡單,今日找公主前來,是為容王一事。”
雪歌心中冷笑,為了容琛?
將她困於王府,只怕是作為要求容琛的籌碼吧。想必容奇已經知道當年之事,所以才敢斷定容琛的去向,而她,就是被容奇握在手中的一個籌碼,只要將她困在皇都,就算‘容軍’到達皇都,也會有所顧忌。
“陛下可知‘容軍’主使是誰?”雪歌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容奇嘴角微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公主以為呢?”
終於,雪歌是真的笑出聲來。“陛下需要雪歌做什麼?”
“領軍出征,平復北地‘亂’軍。”
“雪歌只是一個‘女’子,何以調遣眾軍,就算有陛下聖令,只怕難以服眾,反倒會為陛下帶來煩憂。”
容奇微微一笑:“公主盡心而為。”
離開王宮時,突然下起大雨,雪歌在臺階上站立了會兒,雨水打在地面,濺起水‘花’,將她繡鞋和裙裾侵染,宮人為她撐了傘,走出宣和殿,進入馬車。
回到王府,看守王府的禁軍已經撤走,小柔滿臉焦急的在大廳等待,直到聽見馬蹄聲,飛快跑出王府,看著雪歌從馬車上下來,迎了上去:“王妃,您沒事吧?”
雪歌走後不久,禁軍便全部撤走,管家上前詢問也沒有得到答覆,只能焦慮的在府中等待。
“小柔,收拾行裝,明日一早出發。”雪歌吩咐了句,便朝主院走去,片刻後又停下:“你隨我一同前去。”
小柔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雪歌走遠才回過神,追趕上去,疑‘惑’的出聲:“王妃要去哪裡?”
雪歌未答。
直到跟著雪歌來到幾十萬大軍跟前,小柔才知道,雪歌竟是三軍主將,應皇帝之命領兵出征,平定叛‘亂’。
北地之‘亂’,‘容軍’勢如破竹,短短一月時間,就已佔領數座城池,而他們的主使,至今還未暴‘露’過真面目,外人只知他自稱為容家最正統的帝王血脈,卻沒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各種猜測迅速蔓延,百姓們憂心忡忡,才安定不久,這又在打仗。
雪歌騎坐在馬背上,身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