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只有廚房、客廳和一個小儲物間,少年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上二樓去看看,高籍明打著一個小手電筒照著樓梯,張寧和嚴韋行跟著,蔡徹墊後,他們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二樓有三個房間,都關著房門。
高籍明隨手推開了對著樓梯的那一間。
這間房間大概是最大的一間,還有一扇門可以通到陽臺上去,但是不知為什麼主人沒有把它當作臥室,而是佈置成了一間書房,除了門窗的位置,四壁都擺了直頂屋頂的書櫥,裡面滿滿地放著書。窗下是張大書桌,擺了些筆墨紙視一類的東西,視臺上還架著筆,鎮紙下鋪著一張宣紙,他們伸頭看了看,是一幅沒有完成的圖畫,畫上寥寥幾筆,勾勒了一株扶桑的姿態,似乎畫的就是院子裡的那一棵。
“好畫。”蔡徹從小學過工畫,看見這幅畫先稱讚了一聲,其他三個人對畫都沒有興趣。“譁,這麼多書,這裡是賣書的嗎?”張寧平時一看見書就頭疼,正對著書櫥吐舌頭。
高籍明卻說:“看看有沒有奇幻、武俠小說,從鬼屋裡拿幾本不犯法吧?”說著拉開櫥門就開始找。
“小心鬼找你要書!”嚴韋行打他一下,不過他自己也是個喜歡看書的人(雖然和高籍明興趣不同),他也用手電筒照著書櫥,看起裡面的書來。蔡徹和張寧雖然對書沒興趣,但是為了等他們,也隨意瀏覽著。
“《幽明錄》(注一)《錄異記》(注二)《玉皇子》這裡的書連名字都這麼奇怪。”高籍明看著這些他連書名都沒聽過的線裝書嘟嚷著,“連金庸都沒有算什麼書櫥啊!”
“也有不怪的。”蔡徹用手電筒照著一本比磚頭還厚的書說:“《現代醫學概論》,還有本《解剖學大全》,這裡有《黃帝內經素問》(注三),這裡主人多半是個醫生吧?”
“也許是個兼琴棋書畫愛好者的醫生。”張寧發現了幾本棋譜、琴譜和書帖,於是說:“挺風雅的主人啊。”
“我看倒可能是個道士。”嚴韋行抽出了一本《陰符經》(注四),見旁邊還擺著一本盯《周易》便說:“不然誰會看這些?”
“你是道士就看誰都像道士了,現在的道士、和尚都是領工資在廟裡上班的,也不出一定看這些吧?”
“你怎麼知道沒有世外高人!”嚴韋行家人信奉道教,所以很不服氣高籍明的話。
“世外高人?大哥,這裡是立新市,‘世內’得很呢!”
“中隱隱於市!”
“別跟我說古文,聽不懂。”
眼前兩個人說著說著動了氣,張寧忙出來圓場:“喜歡道教和琴棋書畫的醫生行了吧,人家喜好多也不犯法呀。我們不是來討論這個的,再去別的房裡轉轉吧。”他們來到隔壁的房間,這裡就是主人的臥室了,臥室和其他幾個房間一樣,佈置簡單,靠牆放著床和衣櫥,視窗下襬著一張小几,上面放了一張古琴,看來正像張寧說的,主人還真是琴棋書畫樣樣喜歡呢。嚴韋行和高籍明又就這張琴是“古箏”還是“琴”爭了起來,張寧和蔡徹只好又幫忙打圓場。其實他們兩個也不知道這張古琴應該叫什麼,就是喜歡彼此抬槓,說了一會兒也就算了。
他們隨意打量著屋子,張寧從床上拿起一件繡了一半的繡品,好奇地說:“手工繡的,真少見呀。”那件繡品只繡了一半,隱約看得出繡的是一幅山水,在上角還繡了詩旬,工藝十分精美,不過這些少年對這種女人家的玩意沒多少興趣,隨口稱讚了幾旬,又隨手放下。
他們在臥室裡隨便看了看,再沒發現什麼可以感興趣的事物。這間臥室的主人把房間佈置得簡潔過分,甚至連女性常用的化妝品和日常的家用電器都沒有。
“可是……”蔡徹突然說,“張寧,你表哥說的那個案子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