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文字遊戲是指以文字技巧為內容的娛樂活動,比如對聯、字謎、成語接龍等。其實說得直白些,就是空有文字技巧,利用辯才與巧思而玩的把戲。這套把戲,沒有思想內容,十分空洞,根本上不得檯面。
平時用來聊天解悶行酒令倒也可以打發時間,不過若真把文字遊戲當成學問去研究,那就是對文字的侮辱了。
就比如,這所謂的‘神手詩醫’在這醫治詩詞。
李煥仙眼見這女扮男裝的‘詩醫’眉清目秀,皓齒鮮唇,穿一件翠綠薄衫,系一條水紅腰帶,雙眸睜睜看人之間,那一低眉一淺笑之際,恰如深谷幽蘭,別有韻致。
江北是江南水鄉小城,雖也算人傑地靈,但終是不入流的小城鎮。這種鄉下地方,哪來如此標緻姑娘?而且才思敏捷,辯才一流。
最重要的是,這姑娘說自己叫‘齊德龍’。
李煥仙看著那女扮男裝的姑娘,那姑娘也在打量著李煥仙。一股奇怪的氣場,在二人中間不斷的旋迭。看來這小丫頭,定是齊家用來打算探探自己底細的先手。
剛才經過陳元君的率先出手,一眾看熱鬧的人們自然沒膽子躍躍欲試。而李煥仙已經知道這小丫頭有點本事,自然也不想與這齊家人起衝突。
不過感受到身旁夜羅剎能殺死人的眼神,李煥仙為了不使這女殺手暴走,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只見李煥仙邁動腳步,大步走向桌前,對這‘神手詩醫’‘齊德龍’拱了拱手後說道:“齊先生才華橫溢,在下有一詩想請齊先生指教一二。”
看到李煥仙終於出手了,這‘齊德龍’的雙眼頓時雙眸異采,嫣然一笑間,將筆墨遞於李煥仙后道:“指教不敢當!還請公子揮毫,大家互相砌磋一下便是。”
“好!”
李煥仙也不廢話,當場在石桌上寫下一詩。他的書法,得書畫雙絕的樓雁凝悉心指導,後又被趙玉漱手把手硬改了風格。從一手形體方正,筆畫平直的楷書,硬生生被趙玉漱給改成了雲行流水,穠纖間出的行書。
哪知李煥仙字如其人,樓雁凝的楷書放不下,趙玉漱的行書也捨不得丟。結果,他的書法反而得二人之所長,直接成了行楷。
只見李煥仙在桌上的墨寶,嚴正方整之間卻有飄逸灑脫之氣。映帶安雅,筋力老健,風骨灑落,自成一派。
詩已寫完,李煥仙看著面前有些失神的小丫頭直接開口唸誦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此詩是在下游歷秦國邊境涼州時所作,倉促之間,甚不得心,還請齊先生診治。”
“妙啊!孤城巍然屹立,蒼涼慷慨,悲而不失其壯……”
“大氣灑脫,胸懷廣闊,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我好像聽到了塞外胡人的笛聲……我也要去涼州!”
李煥仙這詩一出,直接震倒了一片人。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嚮往。就連夜羅剎也是驚得微微張嘴,陳元君更是誇張,直接帶頭鼓掌叫好。
至於那女扮男裝的‘齊德龍’,也是輕泯紅唇,一臉痴態的望向李煥仙。纖細的手掌輕輕撫摸紙張上的詩句,好似在感受那來自塞外的狂野與悲涼。
這小丫頭的窘態,李煥仙自然都看在眼中,這就是他想看到的效果。小樣兒!跟誰倆呢?詩佛王維的《涼州詞》,乃前世中小學生必修課。這種能選入九年義務教育的千古之作,還能是你個小丫頭片子能玩得轉的?
眼見自家小姐失了神,一旁同樣女扮男裝的書童急忙在其耳邊輕語道:“小姐?小姐!怎麼辦啊?這首詩,選集裡沒有!”
“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