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施藥。”
寶生厚厚纏了綁帶,又緊緊接了口子,答道:“前年爹爹被廷杖了下來,一直都是孃親自換藥。聽娘說,試了無數次,這樣是最好的法子。”
“你心裡恨我,為何還幫我施藥。”連曜眼鼻相觀,直直望著前面的案几。
“恨,恨的牙癢癢。”寶生故意拉緊了綁帶些,抽的連曜直哆嗦。“可恨人,並不想傷人。”
連曜冷哼了聲,鄙夷至極道:“婦人之仁。”頓了頓,又問:“你如何識得那馬。”
寶生剪了餘下的綁帶,道:“那是我父親驛站上的馬,我還取了名字。好了。穿回去吧。”說著收拾了髒布出去。
連曜默默穿好衣衫,見桌上放著飯食,有粥有菜,尚且溫熱。踱步走到窗邊,往下一看,卻見寶生在後院的水井處打了水洗了自己的綁帶。
初秋的早上天晴的漂亮,晨光衝散了霧靄,更襯托得四野遼闊。寶生立在井邊,卷著袖子,抖著布料,撒落的水珠在陽光下光潔瑩燦。秋風吹進一陣陣丹桂香,連曜久久立在窗邊,竟看得有些痴了。
寶生端了銅盆上來,見連曜正在用粥,想起昨天許三的那些話,很想上前問個清楚,可生生死死之事,也不知如何開口。連曜斜瞥了一眼,道:“你有話要問?”寶生期期艾艾糾結半日,抬頭問道:“能否再借些銀錢於我。”
連曜輕咬了口饅頭,吃相十分雅緻,慢慢嚥下方道:“你想問的不是這件事情。”寶生下定決心暫且不問,道:“現在我就想借些銀錢。”
連曜又送了口粥,道:“你要錢作何。”寶生道:“不知你又要帶我去何處,出來也沒帶什麼穿戴,十分不便,想添些。”連曜道:“你要出去,這裡不安全。待我休息一會兒,帶你出去便是。”
寶生急道:“自己的東西,何必你跟著。”連曜放下碗筷,道:“你若是想拿了銀錢跑路,也不必了。你父親已經到了貴陽,你外祖母病的厲害不能理事,我正是要帶你去貴州尋你父親。”
寶生望了眼窗外,並不熱忱,只是淡淡道:“如你所言。”連曜冷哼了聲,道:“你信不信都好,先端了碗筷下去吧。”
寶生過來端了案几還去廚房,路過大堂,卻見昨日的說書先生已經來了,正衝了茶,擺了驚堂木。
寶生上前諾了諾,道:“先生今日又來說書,不知是說哪一段?”說書先生一見寶生,心想這鄉下孩子怎麼還沒回去。
昨日這先生回去,查了許多話本,都沒查出那龍陽山的點點事蹟,今日又被寶生堵著問起,心中甚是不快,道:“今日接著講神武皇帝開國立業的事蹟。”
寶生追問道:“是繼續講什麼龍陽山寶物嗎?”說書先生更是惱火,道:“哪裡來的鄉下孩子,走走走,別阻了我說書。”
寶生只得到了一邊,又想連曜在房裡休息,上去也不方便,便討了些茶水擠在一邊聽起了說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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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連曜休息了個把時辰,恢復了體力,便信步下了樓梯,見寶生擠在一邊踮著腳尖聽書。走上去,咳嗽了聲,問道:“為何不撿個座位。”
寶生翻了翻口袋,苦笑道:“掌櫃的,我身上沒錢。”連曜笑了下,拽了寶生揀了前面靠邊的一處座位坐了。
今日說書先生講的都是歷代皇帝禮賢下士的典故,連曜越聽越煩,最後止不住的想拉了寶生走,但轉頭間見寶生磕著瓜子聽書的痴樣兒,嘆了口氣,又勉強坐了下來,向旁邊的茶博士要了些生鮮果子和炊餅。
連曜低頭剝了個橘子遞給寶生,寶生也不轉頭,伸手接了便往嘴裡咬,卻濺了一手的漬水,方才回過神來,臉上有些赫然,怕被連曜恥笑,趕緊偷偷用衣襟搽了。
這次連曜卻沒挖苦,只是咬著橘子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