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何意,為何要糾纏於我?”謝睿踱了幾步,認真答道:“元宵行刺還未破案,只怕另有隱情。而連將軍當日同時也遭襲擊,自然脫不了干係。至於為何那般要挾,只能再作觀察。”寶生點點頭。
謝睿又道:“之前進莊子的時候我遣了人去劉府通報,你若不急著趕回去,不如我們在此吃些東西再走。”寶生一早心中有事,並未吃什麼,聽得如此方覺肚餓,不由大喜道:“如此甚好。”
塔樓共有九層,中建旋梯,樓頂逼仄,越往下方漸開闊。謝睿在前,寶生攬著披風在後,說話間兩人沿著窄梯下了塔樓,關了塔門,沿著小路來到了湖心小島邊。
早有小廝浮舟等候,兩人登船,小廝向著陸上劃去,寶生扶著船簷,回望過去,只覺島上一切漸行漸遠。謝睿坐著船首,對寶生說道:“不知道你口味如何。”寶生笑道:“我從小跟父母去過不少地方,都能吃得。”謝睿點點頭。上了岸邊,又吩咐了小廝一番。方領著寶生穿過遊廊,來到一排廂房前。
連曜解了馬從李記粥品出發,虛晃了幾條街市,鬆鬆散散進了下城的胭脂衚衕。此時雖然過巳時末,但胭脂衚衕仍然清靜的很。
胭脂衚衕其實不是個確定的街巷,金陵人氏把下城大山門一帶都喚作胭脂衚衕,女子說起皆露鄙夷之色,男子提起頓生豔羨之情。元辰年間,先帝下令內城禁止開設妓院,於是幾座官姬院遷移於此。近幾十年適逢太平盛世,此地緊靠內城,又是外地進京的咽喉,原本就喧囂繁華,風月場雛形於此形成。
這裡的青樓別院又依裝飾的高雅程度和女子的才藝,分為四個等級,“清吟小班”為四級之首。“茶室”則為次於小班的二等風塵聚所,而三等的“下處”,則無前兩者樓院之美,至於最下等,俗稱的“窯子”,則房屋極為簡陋,而來者多為腳伕,車工和苦力之流。
一串黃紙燈籠,三個大字“慶元春”,吊在一進四合宅院前。連曜勒住了馬。看門小廝正坐著竹椅上打瞌睡,隱約聽到有來客,迷迷糊糊說道:“爺們,姑娘們還沒起呢,晚些再來吧。”連曜不理會,翻身下了馬,輕喝一聲:“牽馬去。”小廝睜開眼睛,見是連曜,連忙換上笑臉:“原來是連爺,有些日子沒來吧。”
連曜交了馬,徑直進了小巷,過了照壁,正中天井,卻是一座三圍木筒子樓。進進出出的丫頭衣衫不整,睡眼朦朧地打著呵欠,端著銅盆炊壺,伺候各房姑娘洗漱。連曜繞過筒子樓,又過了一道窄巷,進了一宅四合小院。
小院別緻,全不似前面筒子樓的慵懶,牆角點綴了幾叢瀟湘竹,幾塊頑石。正廳房門上還掛了一匾,用清雅小楷題了四字:“如是我聞”。連曜正準備推門,一紅襖丫頭剛從下房提了食盒銅壺出來,見是連曜,笑道:“姑娘剛剛說起呢,爺就過來了。過來這邊用些點心吧。”
連曜微微一笑,轉身跟著丫頭進了東廂。只聽得丫頭脆脆喚道:“姑娘,連爺來了。”說著,放了食盒,又麻利沏了茶奉上,安排妥當方向連曜福了福,轉身出去。
裡面卻沒人出來,連曜也不進去,只是坐了太師椅,抿了一口茶。半響,才傳出嫋嫋之聲:“今兒我興致好,畫了這幅瀟湘圖,你過來幫我評評。”連曜笑笑,說道:“別鬧,到底不方便,你出來說話。”“怕我吃了你不成。”
連曜無法,提步進了內室,屋內陳設簡潔,臨窗下,支起了一座畫架,繃起素絹,白素上用青黑掃了數從墨竹,姿態凌厲。一女子斜立畫前,身著布裙,半挽著袖子,左手撫著面,指尖掂著筆,正在沉思。
連曜瞟了一眼素絹,說道:“下墨太重,鋒芒太過,出自女子之手似是不好,只怕世人議論。”女子轉過身來,鬢髮如雲,桃花滿面。女子微微一笑道:“那你呢,喜歡不。”連曜避過女子眼神:“雪煙,今日還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