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雪煙冷笑道:“你找我只是正事,沒有私事。”連曜一時語塞。
雪煙氣道:“今日亥時,你們自己演戲吧。”連曜追問道:“他還說了什麼沒有。”雪煙冷笑道:“這些男人怎會對我說真心話。”連曜默然片刻,抬起頭對雪煙緩緩說道:“前陣子我安排你離開此處,你為何不肯。”
雪煙輕輕笑道:“在這裡過了十幾年,我還能去哪裡。”說著,俏皮一笑,挑了挑眉,瞥向連曜道:“要不你娶了我?”連曜不假思索,正色道:“好!”雪煙卻嘆了口氣:“你越是這樣,心裡越沒有我。於我而言,你只是內疚,於你而言,我只是責任。”連曜無語。雪煙望向畫架,又順手點了數片竹葉:“你總是這樣,當年的事情,只是沒法。旁人不知道,我程家的事情,只是命數,與你連家無關!你不用對我這般好。”
連曜沉痛道:“雪煙,你想幫我撇清,我卻如何能脫身。我當你是親人,和珍兒一樣。你要是沒有歸宿,我如何能安心。”雪煙笑顏一展:“有你這句話,我也算欣慰了。再說,我要真走了,誰還能像我這般掏心掏肺的幫你打點些。你可是要多疼些我呢。”這話語氣輕浮,連曜心中苦澀,沉沉說道:“這些年,對不起你。”
雪煙卻笑道:“你這人愣是沒趣,人家只不過調笑兩句,倒不如外面那些才子討我喜歡。”說著挽過連曜,去前廳坐下,又說道:“聽舒安說你近日飲食不佳,試試這茶,可是閩南那邊新種出的茶品,我學著南人加了些甘草,味道微甜。”盈盈間,用一盞藍色琉璃小杯奉上。
寶生見這排廂房掩在蒼鬱樹木之中,問道:“這是誰的房間。”謝睿笑而不語,先進了其中一間。寶生跟上,確實一間私家佛堂,照壁處供了彌勒佛,後正房供了佛祖三像,兩側供了觀世音菩薩。一位中年婦人正盤坐蒲團上,閉目數珠。
謝睿上前,坐了旁邊的蒲團,輕輕喚道:“姆媽。”婦人睜了眼,微微一笑,拉過謝睿的手:“去過流雲塔了。”謝睿點點頭,認真說道:“姆媽,這位是韓姑娘。”寶生福了福,笑道:“老夫人好。”婦人笑著衝寶生點點頭,又對謝睿說:“你去換了衣服吧,我陪這位姑娘說說話。”謝睿點頭。
婦人笑道:“這裡暗的很,咱們出去說話,順便遊遊園子。”說著拉著寶生出了佛堂。一路上,寶生見亭臺樓閣,景緻清靜秀美,四下打量。婦人緩緩說道:“這裡原是小姐的陪嫁,小姐去了,我就一直幫著打理。睿哥兒也是在這裡長大。”寶生點點頭。
走到一處水榭,婦人停下腳步,只見下人來往佈置,中間石桌上也擺上菜餚碗筷。婦人握著寶生的手,說道:“老婦就送到這裡了。只因唸佛,不能沾魚肉之氣。”寶生謝過。婦人笑笑離去。
寶生見水榭憑欄旁長了一叢三葉萍草,頂著亮亮晶晶的水珠,迎風搖曳。於是俯上木欄,彎腰撥動著草葉。“你看看這些。”不知何時,謝睿已換了常服過來,坐於憑欄一側。寶生順著謝睿手指處看過,只見萍草葉端結了些灰綠色的穗子。謝睿指尖輕輕一彈,穗子突然彈破,只聽得“嗶嗶啪啪”,無數晶瑩剔透的草珠霰射而出,有的隱入泥土間,有的落上草葉上,十分有趣。
謝睿笑道:“這種草早春結實,初夏開花。根莖微酸,可解熱毒。”寶生聽了扯了一條草莖放入嘴中咀嚼,不由皺了眉頭,轉過臉用衣袖掩了,吐入帕中,方笑道:“只知道鄉下人叫做酸莓子,原來是這個來由。”
兩人說笑間謝睿請寶生入了席,寶生見四五個菜餚,都是清蒸為主,笑道:“謝家哥哥喜食清淡?”謝睿笑道:“倒不全是,只因今日食材以河鮮為主,作料重了倒是吃不出魚肉的鮮甜。”寶生感到新奇:“謝家哥哥於吃如此有心得。”謝睿平素並不貪食,寶生今日在外也較家裡拘束,兩人略吃了些。謝睿問:“菜式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