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縱悶哼一聲,往後跌退,張口噴出一蓬鮮血。
聶天還的情況更不堪,像斷線風箏般灑著血雨往反方向拋飛,眼看破窗掉進江水中,桓玄飛躍而起,斷玉寒芒光一閃,劃過聶天還的頸項,然後落回地上,劍還鞘中去。
「砰!」
聶天還的無頭屍身餘勢未消,撞破窗框,掉往江水去。
聶天還的頭顱,從空中落下,掉到地上時仍滾動了數尺。
桓玄盯著聶天還的頭顱,長笑道:「今次是聶幫主的頭顱,下一個將輪到司馬道子。」
笑聲震盪著艙廳內的空間,直傳往大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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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雅坐著發呆,高彥雖是口若懸河,她卻似聽不到半句話。
高彥訝道:「雅兒在想甚麼?」
尹清雅臉上血色逐漸減少,顫聲道:「高彥!高彥啊!我忽然有心驚肉跳的感覺,是不是大凶的兆頭呢?」
高彥跳將起來,移到她身前單膝蹲地,把她一雙柔荑緊握在手裡,安慰她道:「雅兒不要多心,只要三、四天時間我們便可入江,只要找到你師傅便成。真的不用擔心,你師傅那英雄了得,怎會幾天時間也撐不住?待我去喚燕飛進來,由他這天下第一名劍親口答應你去宰掉桓玄。」
尹清雅像受驚的小鳥兒般反抓著他雙手,惶恐的道:「不要離開我!」
高彥的心又痛又憐,道:「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尹清雅茫然瞧著高彥,但眼神卻沒有焦點,可知她的心神正繫於別處,夢囈般的道:「自昨晚開始,我便有心驚肉跳的可怕感覺,不時想到郝大哥,又掛念著師傅。高彥啊!人家擔心極了!」
高彥忙道:「你這是關心則亂,聶幫主是老江湖,甚麼場面沒有見過,他絕不會有事的。」
尹清雅雙目淚光閃動,悽然道:「你不會明白的。我臨離開洞庭前,師傅召我去說話,著我到邊荒集來。當時他說話的語調和神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令我有不祥的感覺。如果不是情況非常兇險,連師傅也沒有把握,他是不會找個藉口就這麼把我遣走。唉!我真不該離開他,但又怕拖累他,令他因我不敢放手而為。」
高彥舉袖為她拭去眼角瀉下兩顆晶瑩的苦淚,心像被扭曲了般疼痛,自己也含著眼淚道:「以你師傅的武功,南方除孫恩外,誰奈何得了他?即使孫恩想殺他,在茫茫大江上怕也沒法子。雅兒不要哭哩!」
驀地尹清雅整個人僵硬起來,雙目睜得大大的,全身劇震。
高彥不明所以,大吃一驚的看著她,慌了手腳。
接著尹清雅「譁」的一聲痛哭出來,全身顫抖。
高彥嚇得魂飛魄散,忙一把將她摟個結實,嚷道:「不要哭!不要哭!發生甚麼事呢?」
尹清雅崩潰下來,摟著他的脖子狂哭不止,完全失去控制力。
高彥被她哭得心中淌血之際,房門倏地被推開,燕飛帶頭闖進來,後面跟著的是卓狂生、劉穆之、姚猛和程蒼古。
燕飛打手勢著身後四人留在近門處,自己走到高彥剛才坐的那張椅子坐下,沒有作聲。
出奇地尹清雅停止了哭泣,只是香肩不住抖動,顯示她在抽搐。
高彥茫然地朝燕飛瞧去,後者向他打個眼色,著他安慰尹清雅,仍不說話。
高彥輕撫尹清雅的香背,悽然道:「雅兒不要哭哩!很快你便可見到師傅。」
尹清雅嗚咽道:「師傅被人害死哩!」
立在近門處的卓狂生等人聽得面面相覷,他們本和燕飛在艙外甲板上閒聊,忽然燕飛說了句「聶天還死了」,便帶頭領他們到這裡來。直至進房後,四人仍是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