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使人秘密知會無忌和泳之,讓他們清楚大人的心意,當時機成熟時,大人便可親赴戰場,指揮攻打江陵的戰役。」
劉裕愕然道:「因何不直接向劉毅說?」
劉穆之道::冱是大人必須掌握駕馭手下將領的手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出身背景、不同的性格才情,不能視之如一,否則會出亂子。劉毅生性高傲,視人不如己,但確是個有才能的人,故能得何謙重用。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會錯過斬殺桓玄的機會,如此他便可立下最大的功勞,成為大人外聲勢最顯赫的人。我不直接向他說,是怕他陽奉陰違,令人大人希望落空。」
劉裕嘆道:「聽穆之這麼一說,我有點後悔了,我是否用錯了他?」
劉穆之正容道:「大人委劉毅以重任,是絕對正確,且是非常高明的一著,化解北府兵的派系鬥爭於無形之中,所以我沒有說過一句反對的話。」
劉裕沉吟道:「劉毅會不會成為禍患呢?」
劉穆之道:「那就要看他是否自量,是否肯安份守己。不過這是除掉桓玄後的事了,現在大人聲威如日中天,誰敢冒犯大人?」
劉裕沉重地喘了幾口氣,接著平靜下來,點頭道:「全賴穆之提點,我才不致犯錯,但我定要親手殺死桓玄。」
劉穆之道:「當湓口敵軍被破,桓玄拚死頑抗,毛修之、劉毅和尹清雅三軍圍擊江陵,便是大人親赴戰場的時刻,因為只有大人才有駕御三支不同部隊的資格和能力,那時豈到劉毅有異議?」
劉裕終於展露笑容,點頭道:「便依穆之之言,我會耐心的等待那一刻。」
劉穆之暗舒一口氣。
在拓跋儀力邀下,燕飛和向雨田到他在崔家堡的「家」,與香素君共膳。香素君已是腹大便便,故不能親自下廚。看她滿足幸福的樣兒,更堅定燕飛玉成拓跋儀心願的決心。
膳後燕飛和向雨田一道離開,後者笑道:「人世間最令人戀戀不捨的,便是親情,包括了夫妻之愛,父慈子孝。但我們秘人卻反其道而行,除族長有繼承權的子女外,其它孩子出生後,便須與父母分開,由族人共同撫養和培訓,從小接受最嚴格艱辛的鍛練,體質弱點兒的都捱不住,十個孩子只有三、四個能活下去。所以剛才看到素君夫人的模樣,心中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燕飛心忖難怪秘人這麼難纏,若不是化解了万俟明瑤的仇恨,真不知如何了局。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向雨田道:「先讓我把話說完。剛才我說自己有古怪的感覺,是觸發起對自身的反思。我之所以這般尊敬師傅,正因他不但傳我武功,令我成為不乎凡的人,更因為他填補了我們秘人最渴望也最缺乏的親情。好哩!問吧!」
燕飛道:「參加了你們的狂歡節後,接著幾年我和小珪都在那個時節重返沙漠,卻始終沒法找到你們舉行狂歡節的那片綠州,令我們非常失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兩人踏入崔家堡的中園,沿著小徑在林木裡穿行,此時枝葉仍有結霜,但冰掛已再不復見。天色一片灰暗,雖不算好天氣,不過園內的桃樹、梨樹都爭相萌芽,嫩綠的草破土而出,充盈著春天的氣象。
空氣溼潤。
向雨田訝道:「我倒沒想過你們竟會對我們的狂歡節念念不忘,不惜萬水千山的去尋找那片我們名之為『沙海中的幽靈』的綠州。那是個奇怪的綠州,在過去百年間時現時隱,狂歡節後再過半年,綠州便被風沙覆蓋了,所以你們沒法尋到。」
燕飛道:「該是那塊土地下面有水源,風沙去後,便會回覆生氣。」
向雨田點頭同意道:「理該如此。」
又笑道:「你們該不是想再參加狂歡節吧,只是沒法忘記明瑤,難怪你的兄弟拓跋珪追問我關於明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