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道:“王爺的決定是對的。”
司馬元顯虛心求教道:“最壞的情況會是如何呢?”
劉裕冷靜的道:“最壞的情況,就是當平亂軍分兩路南下時,兩方面都各自為戰,卻被徐道覆清楚掌握到情況,誘敵深入,然後避強擊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舉擊潰指揮較弱的一軍,那時另一軍在欲救無從下,只好撤返北方,由攻轉守。”
他這番分析,是自己經反覆思量下作出認為最精準的猜測,因為這個猜測對司馬道子父子肯否重用自己,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試想如果將來平亂軍的情況,與他的預測背道而馳,司馬道子父子對他還有信心嗎?
可是如果他所預料的形勢步步兌現,司馬道子父子將對他刮目相看,而在無可用之人的情況下,他會變成唯一的選擇,朝廷的救星。
他敢說自己是建康現時最有資格作出這方面猜測的人,更勝劉牢之,因為他不單瞭解劉牢之和謝琰,更瞭解徐道覆的手段。
司馬元顯色變道:“劉兄有把這番話向謝琰說嗎?”
劉裕苦笑道:“說過又如何?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何況是謝琰?”
司馬元顯道:“如果劉兄所說的狀況發生,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呢?”
劉裕道:“暫時撇開這方面的情況發展,談談桓玄會如何利用這種形勢如何?”
司馬元顯道:“桓玄會趁機作反。”
劉裕道:“他確會作反,但必須先收拾楊全期和殷仲堪。當朝廷無暇理會荊州的事,他便可以放手而為,為奪權作準備。”
司馬元顯憂色重重,兩眉深鎖,明顯地思索起來,但誠然一籌莫展。
劉裕道:“當平亂軍敗退北方,擁有過千大小戰船的天師軍,會從海路大舉北上,直接攻打建康附近的城池,取得據點,逐漸形成對建康的包圍,把建康孤立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建康可以守多久呢?”
司馬元顯倒抽一口涼氣,道:“情況不致於如此惡劣吧?”
劉裕道:“我說的是最壞的情況,希望情況不會發展至那個田地,但我們是不得不作出最壞的猜測。”
司馬元顯道:“桓玄肯定不會支援我們。”
劉裕同意道:“這個當然,還會助天師軍一把,封鎖了上游。”
司馬元顯道:“到時我們可以怎麼辦呢?”
劉裕費了這麼多唇舌,等的就是這句話,道:“就要看我們是否早有準備。”
司馬元顯一呆道:“我們現在可以幹甚麼?”
劉裕道:“於平亂軍敗退北撤之時,此消彼長下,要硬攖兵力達二十萬人,戰船過千艘的天師軍,無疑以卵擊石。唯一之計,是待天師軍勞師動眾的北上攻打建康,把戰線無限拉長,洩了銳氣,然後我們以奇兵突襲天師軍的大後方,且威脅到他們的補給線,我們方有希望以少勝多,打垮天師軍。”
司馬元顯道:“這支部隊要多少人?”
劉裕道:“至少需一萬人,且須是能征慣戰的精銳部隊,否則難以對龐大的天師軍構成威脅。”
司馬元顯臉露難色,皺眉道:“若出現劉兄說的情況,部隊必須留守建康,如何可以調動一萬精兵予劉兄呢?”
劉裕早猜到他有這句話,道:“廣陵現在有多少北府兵?”
司馬元顯道:“該不過二千人。”
劉裕道:“加上謝琰那邊撤回來的部隊又如何呢?”
司馬元顯道:“你不是要精兵嗎?敗兵何足言勇?”
劉裕道:“那就要看我對他們的號召力。”
司馬元顯道:“謝琰若戰敗,不論生死,你都難當主帥,更難是過劉牢之那一關。”
劉裕知他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