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踱了一圈,想起來謝南迴的床單被子被他睡過,肯定都是要不得了,於是兩天裡第二次,被子摺好放一邊,把床單枕套全部撥下來,準備待會兒送進洗衣機。
許蒲注意到床的左邊有壓痕,而他醒來時睡在右側,不由無奈,他睡覺一向安穩,沒想到在別人的床上反而不規矩了。
他佔了謝南迴的房間,想到他有潔癖,不敢再佔用他的洗手間,於是走到外面去。客廳裡不見謝南迴的人影,許蒲看到玄關處他的大衣也不見了,牆壁上的掛鐘顯示現在才七點半,不由疑惑謝南迴這麼早跑哪裡去了?
許蒲慢吞吞地刮好鬍子出來,正看到謝南迴在玄關處彎腰搬東西,旁邊已經碼了一摞,他趕緊過去幫忙。謝南迴大清早開車出去,分別買了兩套被子、床單一系列的床上用品,許蒲有點哭笑不得,一邊幫他搬進來,一邊說:“你一個人搬這些東西多麻煩,為什麼不叫我?”
謝南迴停下來,認真地反駁他:“不麻煩。”
許蒲頓時噎住,不知道怎麼接話,跟神溝通真是有壓力……
接下來謝南迴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為什麼說不麻煩,他把兩套物品歸好類碼成兩摞,附有掛鉤的被子放在最上面,然後一手一個,直接就拎了起來。
他輕輕鬆鬆地向前走幾步,轉身衝許蒲一笑:“看明白了?”
兩摞床單被子都只是堆著的而已,沒有任何捆綁聯絡,許蒲目瞪口呆:“你用異能把它們……”他頓了一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半天才說,“黏在一起?”
謝南迴把其中一摞放到他的房間門口,許蒲愧疚得無地自容:“我住在這裡真是太給你添麻煩了……”
他話還沒說完,猛地被謝南迴陡然看過來的目光止住,那目光太強烈,許蒲不由自主地噤聲,方程說他和謝南迴磁場很合,更容易感應,此時此刻,許蒲確實非常清晰地感應到了,謝南迴渾身籠罩的低氣壓。
謝南迴身高逼近一米九,混血兒高大修長的骨架讓他比許蒲高出一截,得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許蒲。他臉龐俊美無鑄,一襲筆挺的黑色長呢絨大衣,配上一臉的肅容,如同高高在上的北歐神明一樣充滿了壓迫感與威懾力。許蒲心臟狂跳,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怎麼了?”
謝南迴銳利的目光直直盯著他,語調冷慢:“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他說著客氣話,卻像是在下命令一樣。
許蒲的突變方向是感知能力,他敏感地感覺出謝南迴身上的氣壓如同實質般在壓迫他的神經,讓他不由自主就產生了服從的衝動。
太奇怪了。許蒲及時剋制住,膽戰心驚地想,謝南迴不愧是異能者中的佼佼者,他一向自詡意志力強大,竟然也差點敗在他手下。
許蒲不由心想他是不是不知不覺中惹怒了謝大大?但他本意僅僅是想道謝啊……許蒲覺得自己真冤。
強烈的氣壓驟然一收,許蒲鬆了一口氣,想說點什麼,卻怕又惹怒了謝南迴,只好絞盡腦汁地斟字酌句。謝南迴站在他五步遠處,一身黑裝肅然,語氣緩和了一些:“不要怕我,這樣不好。”
許蒲一瞬間很想笑,他怕謝南迴?他不是懦弱無能之輩,這雙手自他十八歲進警校起即拿槍,他用這雙手,擊斃過罪犯、結束過壞人的生命,他的出身和所受到的教育使他成長為一個正義而勇敢的男人。他相信不會有度過不了的困境,於是從很早之前就不再害怕任何事。
但如果要說他真的一點都怕謝南迴……許蒲心裡有點虛,他堅信這只是敬畏,如同對他的父親長輩,只是對強者自然而然地尊敬而已。
他緊緊抿著嘴唇,許久沒有說話,謝南迴卻揮了揮手:“OK,”他輕聲說,“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他是天潢貴胄,連做個討饒的動作都顯得優雅無比。
許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