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敵人身上只摸到了兩塊神力結晶,他有些不滿意現在的收穫,這個人跟著他跑了足有三天三夜,幾乎好幾次都險些被對方偷襲成功。
他此刻也有些彈盡糧絕,樹海中能夠食用的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果樹,他不太會分辨這些,而水源更別說了,進來這麼些天,他幾乎都沒見到過,只能喝一些樹汁潤喉。
現在的這種日子讓他想起了自己還沒有覺醒靈能力之前的那些生活,那可真是苦日子啊。剃刀在心裡感慨,無父無母,他從生下來就是個孤兒,在帝國的孤兒院裡成長到六歲,隨著孤兒院的倒閉,他也就流落到了街頭上,為了活下去,他幾乎要去做任何事情,乞討,偷竊,他年紀太小,從小又營養不良,細胳膊細腿,頂著個大腦袋,幾乎挨遍了大孩子的欺負。
如果不是那個人,剃刀想自己應該早就死了吧。
開啟地圖,剃刀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跑到了一片未知的區域。他一直在樹海中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奔逃,遇見人了,就只有逃和戰鬥兩條路,而他本身的能力也沒那麼強力,多數時候就只能抱頭鼠竄。
或者像之前那樣,拼個你死我活。
他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樹皮般蒼老的手掌上只有三根手指,無名指和小拇指都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這是他進入樹海的第一個教訓,那個女人趁他遞過來食物的時候,用匕首從他肋下刺了過來,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用右手死死地攥住了刀刃,那刀鋒應該已經將他開膛破肚了。
不想這些了。剃刀收起來地圖,他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行囊,八顆神力結晶,其中有三顆已經被他用空,但是這些結晶就像充電電池,裡面的靈能汲取完畢之後仍然可以灌充,因此他一直沒有扔掉。一罐渾濁的飲用水,被他系在腰間。地圖被他塞回懷中,還有最重要的東西,他捏了捏手指。他的手指上纏滿了繃帶,而隱藏在繃帶下面,是一截鋒利的剃刀。
這也是他名字的由來,剃刀。
在街上流浪的傢伙是沒有姓名的,救了他的那個人也是同樣。那個一直把自己裹在層層黑布下面的人,從死人堆裡撿回了奄奄一息的剃刀。
剃刀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也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人的模樣。
他在破爛的棚區裡足足躺了一個禮拜,每天都是那個人扔過來新鮮的水果和麵包,還有一瓶不知道名字的藥劑。
他也從來不和剃刀說話,只是剃刀康復之後,那條街上的再也沒有孩子敢欺負剃刀了。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把剃刀帶到一個漆黑的房間裡。
他沒說什麼,只是把年幼的剃刀往房間裡面一推。
那是一場夢魘。
那群人用鋒利的剃刀劃開他的面板,在他的肚子上切割出條條劃痕。他們讓他赤身**,他們同樣**著身體,鮮血和體液,還有孩子的驚叫。
在靈能力史上,對於靈能力的掌控一直眾說紛紜,幼年的先天種覺醒一直是困擾靈能力學者們的重大課題,幼小的先天種沒有強大的精神和體質,但是仍然能夠就此點燃神火,只不過這樣的神火猛烈,如果在成年之前沒有找尋到合適的火炬,幾乎沒有任何幼年的先天種能夠活到成年。
而就在那一夜,那間狹小的房間裡。
刀鋒從他身體內生長出來,他身體的每一寸都鋒銳而鮮血淋漓。
一尊幼小的神明甦醒了。
他從如繭的房間中破出,掛著血和肉的披甲,他回到住處,那個人坐在桌子前。
他看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
剃刀也笑了,他親手剜去了那個人的頭顱,割破了黑袍黑布,割碎了那個人的臉。
他原本叫什麼名字,早就被他忘記了。自從那個夜晚之後,他就不再有其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