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殺了又怎麼樣,他覺得心裡好像空了,殺戮所不能彌補的空。
倦意席捲了他的身體。他不想再呆在這裡而對這件事,看到這個人的臉和他的選擇。他是否該離開?他抬頭看看那個水晶中同樣的身體,他對這個人是什麼樣的性格以及力量毫無興趣。那個人也和他無關。他一向是孤獨生活,真正擁有“同伴”這件事,在很早以前就覺悟是無望。
生下來就註定是孤獨的生物,他並不習慣於“群居”或“幫助”這一類的基本概念。
他突然想到許凌風,那個山洞裡時讓他完全無法明瞭地某種東西,讓那個人類依戀的,痛苦的,瘋狂的,他想他所想要的,僅僅不過是和他一起生活而已。他無法理解這種感覺,他討厭人類,也討厭群居。
不過,現在那個人類其實想要與之一起生活的人不是他,讓他瘋狂和瘋狂的,是另一個人。血嵬抬起頭看著那水晶中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軀體,依然狂傲的,野獸般矯健的軀體。突然覺得憎惡。
不過如果能和這個人一起生活,那個人類會覺得幸福嗎,那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囚禁了自己那麼久,傷害他,侮辱他,露出他不明所以的感情,一切的一切,只為苦苦求得的這個結果嗎?
腦袋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他想他不是有什麼叫做感情的奇怪東西躲藏在了他的軀體裡,他只是突然那麼想而已。
他向刑血開口。
“讓他醒過來吧。”
刑血猛地看向他,很大的動作。他眼裡有渴望和驚喜。“你說什麼?”激動到顫抖的聲音。
血嵬把頭轉過去,冷冷看著那個身體,他不會說第二遍,這不是他的習慣。
那樣他就會像水晶裡那個身體一樣,無窮無盡睡下去吧。突然覺得也許是種解脫,如果能這樣一直沉睡的話……
輕輕笑了,一瞬間好像瞭解了那一模一樣的人的想法。那傢伙啊,是把一切都推而他的懶惰傢伙。另一個自己。
斜睨著眼睛看了一下許凌風,因為他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血嵬並不明白他的眼神裡有什麼,只覺得有一種看了會讓他覺得有點痛的東西。不明白。所只赤色的眼睛只是輕瞄一下,便不再看他。
“那麼,讓全醒來吧!”刑血露出微笑,詭異而神秘,血嵬覺得那張臉上有熟悉的東西。也許像是很久以前時,他對著神的震怒狂笑時,那樣一種狂傲與反抗的靈魂本質,不過更加不著聲色。
自己的確是,從很早以前,就認識這個人了啊。
石室的周圍發出瑩瑩地藍光,照得水晶都是一片詭異的藍。房屋的四周竟鑲嵌著十來顆彷彿寶石一般的藍色石頭,發光的正是它們。
原來早有準備。
血嵬冷冷地看著藍色的光芒有生命般向水晶中央匯聚,自己的發和肌膚上也被染上了那瑩瑩的顏色,神秘而怪異。血嵬只是站在那裡,面無表情。他很早以前就忘了那種叫做害怕的情緒,他只懂得抬起他的頭去面對而已。他憎恨那曾讓他想起來的人,可是他現在又在幹什麼呢?
手腕突然感到一個溫熱的觸感,肌膚相觸時的感覺。他看過去,許凌風。那個人正拉住他的腕子,黑色的眼睛睜大了看著他。呼吸急促,他感到他軀體的顫抖。
“血嵬……我不……”
想也沒想地揮開他,加雜了力量的猛烈動作,許凌風還沒有反應時便砰地一聲撞到石牆上,跌坐下來,體內血氣一陣翻湧,他強制壓下,仍從唇角溢位一絲血來。
咬緊牙關,仍有紅色的液體從口中溢位,恐怖地力量在體內毀滅般地穿行。冷硬幹脆到憎惡地拒絕。
不遠處血嵬耀目地紅色雙目憤怒地看著他,他收回自己的手腕,加雜著殺氣與敵意地開口,
“誰準你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