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心一擊。孟觀的身子幾不可見地晃了晃,頭垂得愈發低了。
魏紫的眼神在他烏黑的髮間打了幾個轉,想了想,延續自己一直以來的誠實傳統,安慰他:“你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起碼,在床上的表現,你比他好。”
他猛地抬頭,眼睛都紅了,又驚又怒又痛,臉白得嚇人,嘴唇半點血色也無,抖著說不出話來。
正巧,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魏紫神識掃了掃,淡淡道:“起來吧,別讓你侄兒看到。”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孟觀深深吸氣,抵住鼻尖那股酸意,無聲地站起來,像先前一樣,在椅子上坐下。
電視機的聲音一直都沒停,只不過先前二人交談時自動遮蔽了,此刻孟觀重新落座,屋內就像一部被按了播放鍵的影片一樣,重新動了起來。
孟定拎著大包小包進來,一眼撞見客廳裡這看似和諧的一幕,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小叔,你怎麼來了?”
孟觀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勉強勾了勾唇角算是一個笑:“過來看看你。”
孟定遲疑地點頭,目光從他叔身上掃到魏紫身上,看她一副“我自巍然不動看電視”的模樣,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一點兒也不像曾經相愛過的情侶分手後重逢的場景呀。
難道不是應該冷眼相對、相見兩相厭,或者是情意未絕、互訴衷腸最後破鏡重圓嘛?
孟定很憤怒:電視劇裡全都是騙人的!
再見孟觀,任聲的反應比魏紫大多了,他直接丟了手上的東西,驚訝得直吸氣,反應過來後又急忙去看魏紫的神色,見她淡定得很,心裡頓時打起了鼓。
可不論在場幾位男性如何作想,對魏美人來說都影響不大。她該看電視還是看電視,電視看不進去,神識又一次掃了出去,在夜幕降臨後的倫敦西區隨意閒逛。
廚房裡很快響起了油舔鍋底的“茲茲”聲,香味一陣陣飄出來,她是不吃宵夜的,神識歸位後便起身往孟定給她換好了床單被套的那間屋子去,打算入定修煉。
沉重的實木門在孟家叔侄面前關上,任聲做好宵夜,圍裙還沒解就出來了,站在這對叔侄倆身前,糾結了一會兒,問主人:“定兒啊,就剩一間屋子了,本來說咱倆擠一擠的,現在又多出一個你叔,這可咋整啊?”
孟定也很為難,想了想,剛要說出“我在客廳將就一晚”,卻被孟觀抬手打斷:“我不習慣跟人一張床,你和任聲睡吧,我在客廳躺椅上睡。”
“……”其實任聲很想吐槽他第一句話——你不習慣跟人一張床,那阿紫不是人啊?但瞧他那副可憐樣,還是不忍心,這話就沒說出來,等孟定去給他抱厚毯子了,任聲還招呼他一塊兒吃夜宵。
等碗筷都收拾好了,孟定先進臥室洗澡,任聲都走到臥室門口了,腳步停住,轉個頭又繞回到孟觀睡的躺椅邊上。客廳裡的燈光只剩下一盞昏黃的壁燈,連帶著人參管家的聲音都壓低了。
“有機會就要自己把握住,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她對你……還是心軟的。”
已經蓋上毯子的孟觀慢慢睜開眼,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黯淡無光。他搖了搖頭,只是苦笑,低沉的聲音彷彿要融進深夜裡:“都是我自作自受,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呸!你知道啥!”任聲恨鐵不成鋼,乾脆把話跟他說明白了,“什麼來不及來得及的,你以為葉微寒有多受寵?看阿紫這次根本就沒帶他來,你還不明白嗎?”他轉頭看了一眼魏紫的房門,猜測她現在應該是在修煉,又壓低了一點聲音:“修真的人,不容易有後嗣。阿紫想要孩子,已經跟葉微寒把話說明白了,只要他爭氣,等孩子出生就扯證!你灰心什麼?你們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這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