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起了。
言歌見狀連忙請了大夫過來茶舍瞧,大夫給開了藥方子,囑咐芙香需臥床好生靜養三至五日才可下床。芙香不敢大意,便是浮生偷閒的躺了五天,病才漸漸有了起色。
那日,就在芙香剛喝完了最後一劑藥後,言歌傳話,白聿熙來了。
“怎麼就病了?”白聿熙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進了她的屋子,眼中的那抹歉意顯而易見。
他知道父親壽宴上煮茶的活兒其實並不輕鬆,雖然有言歌在一邊幫著打下手,可是大部分都還是要芙香親力親為的。當日他疏忽,如蒸籠一般的茶房他也沒想著讓人備上了冰塊,眼下芙香這一病,他內心自責懊惱不已。
瞧著白聿熙風塵僕僕的模樣,芙香心頭一怔,可臉上洋溢著的依舊是客氣婉約的笑容,“白少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父親壽宴完了之後我立刻去了一趟淮楊,今早剛回京,才聽說你病了就立刻過來看看。”他這一趟去淮楊是早些時候就同那裡的商會定好的日子,一去就是整整四天,回來的時候還是聽唐墨說起他才知道芙香病了的事情。
“有勞白少掛心了。”芙香起身替他斟了茶,“只怪我自己貪涼,吃了藥休息了幾日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聰明如她,不是沒有察覺到白聿熙的愧疚之情,可芙香知道自己這病,其實和去壽宴煮茶一事並無多大瓜葛,所以就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了。
白聿熙此番前來,是連家都還沒來得及回就直接先來茶舍看芙香的,想著芙香還未痊癒,他也不便多逗留,匆匆的說了幾句安好的話以後就起身要告辭。
可走至門口,他卻突然轉身回頭,屋外碎光剪影,照著他的身姿如玉一般光潔無瑕。
“那日,你說有私心想於我交朋友,讓我不要稱你一聲‘夫人’,那公平起見,你可也不要稱我一聲‘白少’?”白聿熙的聲音突然低沉了幾分,迷人的聲線如同一縷錦絲,滑過芙香的心頭,醉了神,迷了魂。
不叫他白少,“那……要如何稱呼?”芙香突然想到白聿熙以前說過的一句話。
“便喚我一聲三哥吧。”
是了,以前他也如此說過,那時候是她偏執,明明心裡想喊的要命,嘴上卻偏偏將兩人劃分在了兩個世界中。她不敢逾越,怕一旦拉近了距離,她會捨不得放手。
可近日她想透徹了,無所謂尊卑,無所謂貴賤。她只要好好的把對白聿熙的這份心思藏在心底,天知地知,那麼哪怕只是朋友,她也心甘情願無所畏懼的了。
“三哥。”思及此,一抹甜美的笑容在芙香略顯蒼白的臉上盪漾開,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欲語還休,淡然雅緻。
白聿熙聞言,笑著點點頭,安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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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如火,暑氣逼人。茶捨生意也不似之前那般紅火了,天氣炎熱,熱茶有的時候還抵不過一碗冰鎮酸梅湯來的生津止渴令人舒心。
芙香本就怕熱,整整一個八月,因為月頭的時候病了幾日,倒讓她連著後面的日子也怏怏的全身乏力,沒什麼精神。索性平日裡三三兩兩的客人不需芙香出面,言歌和那些伶俐的茶娘們也能很好的招呼過去。所以芙香一得空便跑去畫舫,和金步搖她們泛舟湖上,打打馬吊,吹吹夏風,閒聊幾句聽個小曲兒,快活的不得了。
這日,芙香照例膩在金步搖的畫舫,四個女人一桌馬吊。她今天手氣旺的不得了,連贏五把還沒有下莊。
“妹妹今兒個是想把我的棺材本都贏了去呢。”金步搖剛丟出一個三萬,就被芙香給碰了去。
“姐姐輸不起?”芙香笑著看了一眼手中的牌,軟軟的打了個八條。
和金步搖接觸的多了,芙香漸漸也摸透了她的脾氣。金步搖是個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