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熙不怒而威,那模樣讓她看了心裡很不舒服。
霍衍因為芙香的稱呼而有些喪氣,到頭來她竟只願意喊白聿熙一聲“三哥”,而對他還是以“少”相稱。只是這不悅的念頭在他腦海中轉瞬即逝,很快的霍衍便恢復了之前的灑脫,開口說道,“自然不喝酒!不過霍某不請自來,應該算是一樁喜事吧。”他說著,將請柬展在了芙香的面前。
大紅色的請柬讓芙香眼前一亮,“當然是喜事,只是……”
“怎麼,你不願意來參加我的喜宴?”霍衍見芙香欲言又止,急切的問道。
“霍少誤會了!”芙香連連搖頭,“只是芙香這等身份,去參加霍少的喜宴,只怕不妥。”當然,她顧慮的還有另一件事情。
“你喚白少一聲三哥,我的喜宴你去沒什麼不妥的。”霍衍的笑容不似白聿熙的那般清冷,也沒有唐墨那麼燦爛,有的只是一分淡淡的溫情,令人賞心悅目。
“那芙香便要好好的想一想送霍少一份什麼大禮了!”芙香翩然點頭,伸手拿住了霍衍一直遞著的請柬。
“禮就不用了,全當是朋友們找個由頭聚一聚吧……”兩人就這樣站在桂花樹下聊了一會天,霍衍才移步告了辭。
手中大紅色的請柬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刺眼,上頭的字是霍衍親筆所書,那字跡芙香認得。可是重要的不是去參加喜宴,而是如果去了,她勢必會見到侯府的人,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
“夫人怎麼站在風口發呆?”言歌剛從茶室整理完出來,就看見芙香一人獨自站在樹下,迎著風愣愣的出神。
“言歌,霍衍送來了請柬。”芙香彷彿是過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一樣,魂不附體的。
“和……大姑娘麼?”見芙香無聲的點點頭,言歌喃喃自語道,“還是沒能躲的過。”
“其實如果是葉寶盈的話,倒還不如讓葉湘蘭嫁過去。只要她沒野心,夠聰明,我想霍家的人自然不會虧待她的。”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長姐,芙香總能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愫來。
“也是。”言歌聽了也贊同芙香的說法,“那夫人要去麼?”
“自然是要去的。”不過她在去之前還要先去一個地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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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香特意挑了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去了一趟清安寺。整整大半年了她都沒有去看過花扶柳,不是不想念,只是她心中謹記花扶柳走前的一句話:無事不見!
青燈古佛,梵音迴盪。
清安寺還是那個清安寺,只是因為有了花扶柳,如今這寺廟對芙香而言卻產生了別樣的情緒。
“姑姑清瘦了不少,不過人看著倒是精神了。”面前的花扶柳一身尼衫,質樸的有些簡陋,可是眉目之間卻比以前多了一分祥和與寧靜。
“佛語靜心,凡塵緣盡,自然了無牽掛了。”花扶柳手持念珠,輕誦了幾聲經文後方才睜開了眼睛,“丫頭,這半年可過的好?”
一聲丫頭喊的芙香眼眶微紅,連同站在一旁靜靜候著的春痕和言歌都頗為動容。
“姑姑,芙香好,你可過的好?”
“一切安好。”花扶柳站起了身,嘆了口氣道,“原想你歷練了這些日子,至少能做到心如止水,可怎的還是這毛躁脾氣。”
“姑姑盡笑話我,在姑姑面前我才不要立規矩呢。”芙香破涕為笑。
“春痕你瞧瞧她,一會哭一會笑的,還是這樣沒個正行。”花扶柳看著春痕,手卻直直的指著芙香。
“那夫人同姑娘好好聊著,我帶言歌出去候著。”到底是春痕,花扶柳一句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只一點她就明白了。
禪房裡很快就剩下花扶柳和芙香兩個人了。檀香繚繞,清燃滿室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