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
東方雲海空復空群仙出沒空明中
蕩搖浮世生永珍豈有貝闕藏珠宮
心知所見皆幻影敢以耳目煩神工
歲寒水冷天地閉為我起蟄鞭魚龍
重樓翠阜出霜曉異事驚倒百歲翁
人間所得容力取世外無物誰為雄
率然有請不我拒信我人厄非天窮
潮陽太守南遷歸喜見石廩堆祝融
自言正直動山鬼豈知造物哀龍鍾
伸眉一笑豈易得神之報汝亦已豐
斜陽萬里孤鳥沒但見碧海磨青銅
新詩綺語亦安用相與變滅隨東風
在這裡,蘇東坡自己說,禱祝成功,海市出現。但是,給我們導遊的那個小姑娘卻說,蘇軾大概沒有看到海市;因為他呆的時間很短,而且是歲暮天寒之際。究竟相信誰的話呢?我有點懷疑,蘇軾是故弄玄虛,英雄欺人。他可能是受了韓愈祝禱衡山的影響:“潛心默禱若有應,豈非正直能感通,須臾靜掃眾峰出,仰見突兀撐青空。”他的遭遇同韓文公差不多,他們倆都認為自己是“正直”的。韓文公能祝禱成功(實際上也未必),為什麼自己就不行呢?於是就寫了這樣一首詩,寫得有鼻子有眼,彷彿親眼看到一般。但是,這只是我個人的懷疑。又焉知蘇軾的祝禱不會適與天變偶合、海市在不應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呢?我實在說不清楚。古人的事情今人實在難以判斷啊!反正登州人民並不關心這一切,儘管蘇軾只在這裡呆了五天,他們還是在蓬萊閣上給他立廟塑像,把他的書法刻在石頭上,以垂永久。蘇軾在天有靈,當然會感到快慰吧。
我們遊遍了蓬萊閣,撫今追昔,幻想迷離。八仙的傳說,渺矣,茫矣。海市蜃樓又急切不能看到,我心裡感到無名的空虛。在我內心的深處,我還是執著地希望,在蓬萊閣附近的某一個海中真有那麼一個蓬萊三山。誰都知道,在大自然中確實沒有三山的地位。但是,在我的想象中,我寧願給蓬萊三山留下一個位置。“山在虛無縹緲間”,就讓這三山同海市蜃樓一樣,在虛無縹緲間永遠存在下去吧,至少在我的心中。
1985年10月26日寫完
遊石鐘山記
幼時讀蘇東坡《石鐘山記》,愛其文章奇詭,繪聲繪色,大為欽佩,愛不釋手,往復誦讀,至今猶能背誦,隻字不遺。但是,我從來也沒有敢夢想,自己能夠親履其地。今天竟能於無意中來到這裡,真正像做夢一般,用金聖嘆的筆調來表達,就是“豈不快哉”!
石鐘山海拔只有五十多米,擺在巍峨的廬山旁邊,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但是,山上建築卻很有特點,在非常有限的地面上,“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今天又修飾得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從山下向上爬,顯得十分複雜。從懷蘇亭起,步步高昇,層樓重閣,小院迴廊,花圃清池,佛殿明堂,綠樹奇花,翠竹修篁,通幽曲徑,花木禪房,處處逸緻可掬,令人難忘。
這裡的碑刻特別多,幾乎所有的石頭上都鐫刻著大小不同字型不同的字。蘇軾、黃庭堅、鄭板橋、彭玉麟等等,還有不知多少書法家或非名家都在這裡留下手跡。名人的題詠更是多得驚人:從南北朝至清代,名人詠石鐘山之詩多達七百多首。從陶淵明、謝靈運起直至孟浩然、李白、錢起、白居易、王安石、蘇軾、黃庭堅、文天祥、朱元璋、劉基、王守仁、王漁洋、袁子才、蔣士銓、彭玉麟等等都有題詠。到了此地,回憶起將近二千年來的文人學士,在此流連忘返,流風餘韻,真想發思古之幽情。
此地據鄱陽湖與長江的匯流處,歷代兵家必爭之地,在中國歷史上幾次激烈鏖兵。一晃眼,彷彿就能看到舳艫蔽天,煙塵匝地的情景。然而如今戰火久熄,只餘下山色湖光輝耀祖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