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恐懼、不安、矛盾、猶豫、緊張、灰心、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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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我想自己幹家廣告公司,你說行嗎?”
床矮而平,鋪有涼蓆,從簾子後面透過的光影在上面緩緩移動,淡紅。床頭一爐麝香冒出清煙裊裊上升。陳平赤裸身子躺著,四肢攤開,腹部的傷疤已經癒合,小小的,像一個句號。孫玉穿件鑲了花邊的絲袍跪在床邊,嘴唇移動,細心舔著他胸膛泌出的汗水,眼神卻有點恍惚。陳平仰起上身,眨眨眼,笑,用頭去拱她鼓起的Ru房,突然坐直,猛地抱過孫玉,手伸入她半敞開的衣領,往下摸,捏到那兩堆奶油般的球狀物,用力。孫玉啊了聲,一連串火花從被觸控之處濺出,微疼,臉色迅速緋紅,“你要死啊。”
孫玉嗔道,試著去推陳平,推一下沒推動,手指卻痙孿了,也就任他肆意輕薄,身子弓起,繃緊,開啟,起伏,收縮,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叫聲,並不停地咂,似乎是咂著一塊清新芳香的薄荷糖,長長的指甲嵌入陳平的後背,抓出血跡,眼睛全閉得緊緊的。
她會淹死自己嗎?噢,上帝。
身體的某一部位被一汪溫暖的液體拉長、拽緊、捏硬、擠壓、融化。陳平就像一頭發了瘋的公牛不停地往前衝,眼睛卻一眨不眨地凝視孫玉的臉龐。光線讓它變得無限優美,並晶瑩地敷下一層柔滑的細粉。她很美,但,在這些日子,衰老了不少,是因為心事嗎?
陳平從醫院出來後就搬入孫玉的家,對父母說是去朋友家住,父母嘮叨幾聲後也沒再多問,孩子大了是由不得爹媽的,何況陳平的離開也能空出屋子租出去。說是搬,其實就是手拎一個皮箱,裡面有幾本書,幾件衣服。但這些衣服立刻就被孫玉扔掉了,她為他買來各種各樣的名牌服飾,陳平沒有拒絕,說實話,穿名牌的感覺真好。
陳平沒有從寧願那辭職,相反工作更為認真仔細富有激|情,並因為孫玉的介紹,幫公司做下好幾筆大單子,這讓寧願誇獎不已。只是陳平與同事的來往卻日漸稀少,最後連點頭也沒有了,擦肩而過,各忙各的事,雖然過去大家在一起還說說笑笑。但一身名牌並經孫玉滋潤的陳平,在短短這幾個月內就似完全變了一個人,口香糖自然不再嚼了,舉手抬足說話間也漸漸有了男人味。這讓不少人詫異、狐疑,不過誰也沒有問出口。按說,寧願不可能不發覺,可他這段時間眼裡只有吳非,哪還能裝下別的東西?說算他知道是如何一回事,恐怕也會替陳平及自己的公司高興。
孫玉舀起勺子,欠身,把一口熬得噴香的稀飯喂入陳平嘴裡。
“玉姐,這是你熬的稀飯真香呀。陳平大聲讚歎。
“吃了幾個月還沒膩?”孫玉也笑,自從陳平在醫院吃過她親手熬的稀飯後,出院後就一直口口聲聲嚷不喝牛奶,只喝她燒的米粥。
“當然不會膩。玉姐,乾脆你再辦個食品廠,專做這種稀飯,保證發大財,排隊買的人要從城南擠到城尾。”陳平嘻嘻地笑,“哎,吃玉姐做的稀飯,真是換做神仙也不幹。”
他越來越會說話,人就是這麼一點點從乾淨變髒麼?
眼睛微澀,孫玉放下勺子,眯起,抬手去擦,嘴裡喃喃說道,“灰塵飄入眼裡了。”再怎麼清潔的屋子裡也飄滿肉眼的灰塵,它們緩慢地落下,鋪在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隱秘之處。孫玉喘出口氣。
“玉姐,我來幫你吹吹。”陳平湊過臉,撥開她的手,輕輕地吹氣。
孫玉心中微微一漾,他的身體對她而言,真是要了命,只要輕輕一碰,就癢,就脹、就腫、就難受、就像早上。心中柔腸百轉,復而一嘆,還是嚥下了已經湧到嘴邊的話。她昨天從公司回來,車在路口被紅綠燈攔下,無意間就瞥見陳平正站在一個女孩子旁邊,也是這麼著往她臉上吹氣。那女孩子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