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無聲地笑。施人以痛是鄧墨雲喜歡的方式,或者是手段;感受疼痛卻是讓自己更加清醒的良方。有多久沒有這樣清醒過了?
&ldo;說!怎麼受的傷?&rdo;鄧墨雲厲聲逼問,雙手及時地托住秦曉癱軟下滑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秦曉的頭無力地枕在鄧墨雲的肩上,聲音細微地說:&ldo;上個月,襲擊江蘇農民銀行……&rdo;
鄧墨雲猛然扶正他的身體,帶血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打斷他的輕描淡寫:&ldo;黎耀祖這個烏龜蛋!他不知道嗎?你是特工,不是衝鋒陷陣計程車兵!&rdo;
秦曉無言以對,簌簌顫抖著,冷汗淋漓的身體全部依附於鄧墨雲的支撐。
鄧墨雲氣咻咻地別過頭去,避開秦曉的臉。赤褐色與米色相間的窗簾在吊扇的吹動下無助的拂動,房間裡仍是黏膩的熱。
&ldo;這鬼天氣,把人也變得不慡快起來。&rdo;鄧墨雲心中咒罵著,一把挾裹住秦曉的腰就往外走,聲色俱厲地說:&ldo;跟我回去!&rdo;
秦曉徒勞地掙扎著被拖到門邊。他抓住門框低喊道:&ldo;是要前功盡棄嗎?你――還是原來的鄧墨雲?&rdo;
鄧墨雲聞言怔住了,扭過頭看著秦曉。微顫的雙唇下,半個暗紅色的血指印有些刺目。鄧墨雲吻住他的唇,把他推到另一側的牆上,捧著他的臉吸吮他的舌,再舔去他下頜的血跡。然後,猛然推開他,逕自坐到沙發上。
秦曉虛弱地依牆而立,閉目喘息著,艱難地整理著淺灰色的派力斯西裝,白色翻領襯衫。當他把襯衫放進褲子裡時,突然停止動作擰住了眉心,背倚著牆壁一點點下滑,靠牆坐倒在地上。
鄧墨雲點燃一支煙,塞進秦曉嘴裡,手離開時,煙卻從他的唇間跌落,秦曉無奈地淺笑了一下。鄧墨雲從他的腿上拾起那支煙,讓秦曉就著他的手吸完。
&ldo;你這副樣子跑出來,有什麼重要情報?&rdo;鄧墨雲坐回沙發,詢問道。
&ldo;綏靖軍第三師很有可能透過黎詩千與國軍相勾結。查戰況記錄就能猜出個大概,他們一定在清鄉中約定彼此互不侵犯。&rdo;秦曉費力地說到這裡,停下來喘息了一會,繼續說道:&ldo;雙方均有電報發給黎詩千,但我沒有機會拿到,也沒有得到其他證據證明黎詩千吃裡扒外。&rdo;
&ldo;證據讓日本人自己去找,這種事,他們更相信自己人。但願這回能借日本人之手除掉這隻老烏龜。&rdo;鄧墨雲踱到門口,背對著秦曉說:&ldo;我先出去,你在這裡多留一會,不要讓人起疑。&rdo;
鄧墨雲拉開房門,&ldo;夜深沉,鳥歸林&rdo;的歌聲飄過來,他按著門鈕回首,秦曉距他僅一米之遙,走過去抱起他只須兩步。但是,按在門鈕上的手指只是動了動,輕輕一帶,沉重的木門便將兩人隔開。
&ldo;仰望星空,深情遙寄,啊……啊……啊……&rdo;歌女動情地唱。
鄧墨雲在歌聲中驕傲地笑,不由佩服起自己的自控能力。對他來說,割裂開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如同分開自己冷臉的笑容和慡朗的笑聲一樣輕而易舉。
從侍應生的託盤中取過一杯威士忌,鄧墨雲對他說:&ldo;看見那個穿灰白格子西裝、結花綢領帶的先生嗎?你去告訴他,秦先生身體不適,在2號休息間等他。&rdo;
鄧墨雲呷著酒,冷眼旁觀著黎耀祖拋下黎詩千和影佐,穿過人群匆匆走進休息間。須臾,醫生帶著幾名護士抬著擔架魚貫而入。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