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再是戰士,作為戰士他已死亡。
也許這二十名傭兵根本就不必死,阿洛爾想到,他們只是傀儡,是替罪羊,但是阿洛爾實在無法在保護自己的同時也保護他們——殺死你的敵人比制服你的敵人容易得多,尤其是遭到圍攻的時候,這時猶豫和同情就代表死亡,而阿洛爾不能死,他有些事情必須去完成。阿洛爾只恨,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強大一些,為什麼不能讓人世間的傷痛再少一些,讓這些不該發生,也不可挽回的悲劇不再重演!
“你走吧。”阿洛爾對珍妮芙說,“回去告訴你的委託人,聖武士阿洛爾不會躲也不會藏,如果他要殺我,就自己來!”
停了停後,阿洛爾又補充道:“別再讓這些無關的人來送死!”
“真……的?”珍妮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覺得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在仔細觀察了阿洛爾的表情後,她覺得這個自稱是聖武士的人不像是在說謊,但她還是不敢肯定自己就這樣擺脫了死神的陰影,她再一次問道:“放……我走?”
“是的,我放你走。”阿洛爾重複,並且甩去了劍上的血跡,還劍入鞘。
珍妮芙這才完全放心,因為她聽說有很多殺人狂喜歡慢慢玩弄自己的獵物,他們通常給獵物以活下去的希望,然後在獵物欣喜若狂地離去時又從背後下手,那可真叫人害怕!
現在珍妮芙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殺人魔王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快離開,珍妮芙身子一轉,離開了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一直支撐她的大樹,順著來時的路狂奔出去,由於速度太快,她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個趔趄,但是沒有摔倒。
“生命女神柯由卡啊,我從今以後每天都向你祈禱……”珍妮芙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逆著她奔跑的方向向後飛成一條銀線。
“站住!”
聲音不是來自身後,而是來自面前的樹叢,珍妮芙心頭一緊,絕望地停住了腳步。女傭兵茫然盯著面前的一棵棵木然挺立的山毛櫸樹,樹林裡靜悄悄的,阿洛爾一語不發,但是顯然已經知道了來者的身份。微風瑟瑟,珍妮芙的手臂和腿部泛起一陣陣涼意,原因當然不只是由於寒冷。
過了一會兒,樹林裡響起了輪子滾動發出的“吱扭吱扭”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一個男人低聲抱怨的碎語,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從兩棵樹中間探出了一張略顯消瘦的臉。
淡黃色的頭髮,鬆鬆地覆蓋在頭頂,額頭上繫著一條暗紅色的髮帶,髮帶的末端輕搭在後肩上。兩隻淡藍色的眼睛似乎很無神,是那種很多天沒睡好覺造成的無精打采,普普通通的鼻子下面是一張輪廓不太分明的嘴,只有嘴角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是勾勒面龐的線條中唯一濃重的墨線。
賓布和珍妮芙擦肩而過,但是沒有和她搭話,而是朝不遠處的阿洛爾喊道:“喂,聖武士,你的好心會害死大家的。她已經看到了你的——尤其是我的臉,絕對不能讓她走!”珍妮芙隨後就看到了賓布身後的平板車以及車上被繩子捆得只露出鼻孔的拿慕魯,不禁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她幾乎立刻肯定那是一具屍體,而賓布則是專門負責處理屍體的人,自己稍後也會被面前的這兩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殘忍地殺死,然後被做成像平板車上的那種醜陋的木乃伊。這時珍妮芙覺得自己一定是天底下最不幸,最可憐的姑娘,一切本不該是這樣的啊!
“如果一定會死,那還不如……”珍妮芙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她突然舉起劍,猛地朝賓布毫無防備的後背刺了過去。
然而賓布只是隨隨便便地側過身子,珍妮芙的劍就落空了,而她的人也因為失去了平衡而向地面上栽倒,賓布微微一笑,極快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她的上衣後領,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揪著珍妮芙向阿洛爾那邊走。珍妮芙只好服從,但是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