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老武師童維南,燕山一雕陸文魁、高三寶都趕到來了。
童維南一見嶽鳳坤、鄧一鳴,先是一怔,繼而冷冷問道:“兩位又是追這裡來拿俞劍英了?”
嶽鳳坤淡淡一笑反問道:“幾位是來給俞小俠助拳的嗎?可惜來晚了一步。”
程九鵬看了女兒一眼,接道:“嶽兄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嶽鳳坤簡略的說了經過,童維南等都不禁流下淚來,高三寶更是放聲大哭。
桑逸塵緩緩撿起驚虹寶劍,仰天一聲長嘯,嘯聲如龍吟,直衝霄漢,嫋嫋不絕如耳。
陡然間,那深壑中也響起一聲怪嘯,聲若長風震林,桑逸塵心中一動,放眼望去,但見一點白影,登峰越嶺而去。
陳紫雲啊了一聲,道:“師叔,那是玉奴!”
桑逸塵抬頭一聲大笑道:“嗯!我們該走了。”
程玉玲無限悽傷問道:“姊姊,我可以跟你們走嗎?”
桑逸塵點點頭,玉玲轉身對父親拜倒地上,求道:“爸爸,讓女兒跟桑老前輩去吧!”
程九鵬老淚紛披,望望愛女微微凸起的小腹,道:“你走吧,桑老前輩是武林人一代奇人,他不會虧待你的。”
玉玲緩緩起身,和陳紫雲並肩跟在桑逸塵身後而去。
嶽鳳坤對程九鵬深深一揖,道:“小侄在京都失手殺了浙北雙傑,三年後當趕綠竹堡敬候裁決,我也要先走一步了。”說罷,和鄧一鳴並肩如飛,瞬間消失。
程九鵬放目遠望,但見山嶺起伏,松濤如海,西天紅雲如火,天色已是不早,回頭對童維南道:“浙北雙傑遇難京都的事,我們回綠竹堡再從長計議吧!咱們也該走了。”
雄霸嶺南數十年的金霞宮,一日間瓦解冰消,只有青山依舊,綠水無恙。
第 九 回 共列門牆
這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一輪豔陽當空,照著排雲嶺那噴珠山泉,柏綠蒼松,更顯得山色翠麗,景物如畫。
驀地裡,排雲嶺絕峰一側,響起了一聲悠悠長嘯,嘯聲繞群峰,空谷傳音,直似破群山而出嫋嫋餘音,散入高空。
這嘯聲宏亮中有著極端沉痛,這說明口髮長嘯的人,不但有著極深的內功,也有著悲沉的心情。
那嘯聲餘音剛絕,排雲嶺南邊一道嶺脊上,現出了三個人來,
最前一個,是一位身穿淺灰百綻大褂,腰束白絲帶子,赤足草履,一頭短髮,滿臉油汙,顎下留著一寸多長的花白鬍須,老叫化子裝束的人,他身後卻跟著兩位花枝人樣,豔麗無倫的嬌美少女。
這一男兩女老少懸殊的三個人,都似乎有著相當沉重的心情,愈接近排雲嶺,走的愈慢,可是隻要走,總是要到,三個人緩步而進,仍然是走到排雲嶺峭壁下面,抬頭看絕峰,雲封霧鎖。玄衣女回過頭,對那綠衣姑娘說道:“玲妹妹,這就是家師清修的排雲嶺了。”說著話,兩行清淚已順腮而下。
綠衣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道:“姊姊,我這滿身孽債,罪該萬死的人,又懷著英弟的骨肉,哪裡敢玷汙仙師的清修勝地,我看小妹還是在這仙嶺下面,尋一塊容身之地住下算了,我就算是靈虛仙師和姊姊的守山護門人吧!姊姊能容我結廬在仙嶺下面,程玉玲刻骨銘心,一生感激了。”
玄裝少女緩緩走到程玉玲的跟前,握著她一雙手,搖搖頭,滿臉淚痕笑道:“妹妹,你以後千萬別再這樣說了,這比利劍穿我心還要痛苦。你沒有錯,英弟弟也沒有錯,錯的是上天安排的太巧,再說你還懷著他唯一的骨血,我師父最是慈愛,何況英弟弟是他老家衣缽愛徒,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會答允你留住在排雲嶺上。”
程玉玲撲身跪倒,嗚咽說道:“姊姊這樣待我,程玉玲越感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