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忠,快把東西拿進來。”候在門外的關忠一聽屠蘇說話,立即閃身進來。他的手裡還穩穩的端著一小碗藥湯。
屠蘇指了指床上的關厚勤說道:“先把他給我捆起來!”關忠連愣都不發一個,立即放下藥碗,動手就去捆關厚勤。
關厚勤掙扎著大罵:“我看你是反了!連你老子都敢捆,早晚有天,我讓你們死在我手裡!”屠蘇冷眼看他也不說話。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屠蘇以為是有人來了,立即帶著哭腔大喊道:“爹,你就算要打我,也得把藥喝完了再打啊,你的身子要緊啊,我求求你了,爹——”她一邊作戲一邊上前準備捂著關厚勤的嘴,省得他亂喊。誰知這關忠十分有眼色,沒等她上前,伸手便將關厚勤的嘴用破手巾捂了個結結實實,只留兩個鼻孔出氣,以免被憋死。
屋外那人的腳步只略略停頓了一下,便又漸漸走遠了。主僕兩人配合默契的將關厚勤捆了個結實,又合夥將藥汁強灌了進去。
關厚勤紅著眼睛咆哮著吼道:“你到底給我灌的什麼藥?”
屠蘇淡淡一笑:“自然是治病的藥。”
辦完了正事,屠蘇是一刻也不想多呆。為了作戲到底,她少不得“臉上掛著淚痕,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關厚勤的屋子。
剛出院門,迎面就碰上了關厚勤的僕婦請來的大夫。屠蘇想著剛剛灌下的藥不覺心裡有些沒底。關忠似乎察覺出了她的心思,悄聲說道:“小姐儘管放心,我們這藥喂的量少,一般的大夫是查不出的。”屠蘇聽完,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十分讚賞的看了關忠一眼,道:“不錯,回去我好好賞你。”關忠恰到好處的笑了笑,低頭跟在她後頭。
沒走出多遠,一路上盡遇見前來關家門口轉悠的閒人。屠蘇臉上露出一副十分擔憂的模樣。遇到那些想套她話的人,她又滴水不漏的給推了回去。
待離村子遠了,屠蘇問關忠:“聽你剛才的話,你似對醫藥也有涉獵?”
關忠低頭恭敬答道:“涉獵無多,只是小人先前的主母和少爺都是個多病多災的,小人常抓藥煎藥,見多了也就懂些。再大些,我家少爺又教了小的認字,便又看了些醫書……”說到這裡,關忠一副失言的後悔模樣。
屠蘇不在意的揮揮手:“沒關係,你儘管說。”
“你原來的少爺是叫什麼名字?”
“他姓秦,名容。”再問其他,他只是神思恍惚,不肯多說。
屠蘇淡淡應了一聲,暗暗記下。接著又說道:“回去我再找些書給你,你好好揣摩揣摩,不懂的就問蘇公子。不必太賣力幹活,只需盡本份就行了。”關忠連忙要跪下磕頭謝恩,屠蘇立即叫他起來。
兩人到家時,林氏和桑落去布莊賣布還沒回來。此時整值食肆最清閒的時候。關文在後院讀書,關毛也趁機出去閒逛。大廳裡只剩下抱著書昏昏欲睡的蘇中晨。蘇中晨一見這主僕二人回來,臉上立即換了顏色,他指著關忠說道:“那個關忠,我且問你,你可曾進過我的屋子了?”關忠連忙答道:“蘇公了冤枉小人了。”
“誰冤枉你了?我告訴你,以後不得碰我的書!”蘇中晨瞪著一雙死魚眼,腮幫子鼓得像吹氣似的。
“小的沒有……”兩人爭執個不休。
蘇忠被逼得急了,口不擇言道:“我原敬著你是個讀書人,誰知卻是個不通情理的。我真是瞎了眼。”
“刁奴,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屠蘇看這情形也沒接話,輕輕打了個呵欠回屋去了。任憑他倆爭執去。她原本還懷疑關忠對蘇中晨的敬意,現在才慢慢想明白一點,這個時代的百姓對讀書人還是很尊敬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得面紅耳赤,但等到大廳裡只剩下兩人時,蘇中晨陡然換了一副面孔,他定定地看著關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