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臉色徹底緩和下來,把衣服扔在地上,靠近她,雙手將她環擁,聲音亦和白天時完全不同,柔和而溫暖,“那個地方,以後不要去了。依念沒有了,我們還可以創造出比依念更好的事業來,只要你願意。”
她站立著任他擁抱,其實,他還是懂她的……
知道依唸對她的意義,知道失去依念她的心情如何,知道她今天去依念只是為了祭奠,否則,怎麼會在冷戰的時候突然又對她溫柔起來?
“我知道,我不會再去了。”她難得地順從,今天已經真的告別過了,不是嗎?
“嗯,這才乖。去吃飯吧,菜都冷了,讓阿姨熱一下。”他摸摸她的頭,她的短髮在北京這段日子都沒剪,有點長了,也沒有了形狀。
她聽了這話,雙眉微擰,他這是什麼話?儼然把自己當成男主人了……
用手撥開他亂摸她頭髮的手,這短髮一長本來就難打理,又給她摸亂了……
他似乎很喜歡她這個皺眉的表情,竟然笑起來,“以後別剪了,留長!”
她眼睛一瞪,“為什麼?”
他一笑,不說話。為什麼?因為他喜歡。
“神經病!”她扔給他一句話,拾起地上的衣服上樓。算了,這種人,變臉跟翻書似的,她也該習慣他的忽冷忽熱了,跟神經病計較自己也變成神經病!
他倒是並不介意她這樣耍小脾氣,罵他什麼他也不在乎,只在她身後問,“你不吃飯幹什麼去?”
“先洗洗,髒死了!”她上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洗澡倒是次要的,她目前最想做的事,是把這件依唸的衣服親手收拾了。依念於她,就好像一個至愛的人離去,而這件衣服,就是他的遺物,她必須妥善珍藏……
用適宜的溫水加了洗衣液洗得乾乾淨淨,然後晾起來,自然風乾,等它幹了以後再好好熨一熨,應該可以還原它本來的面貌的……
她看著它在陽臺上一滴一滴滴著水,起初汙濁的模樣再也不見,心裡稍稍安慰。
只聽身後房門一響,有人進來了。
回眸處,是陸向北端著飯菜。
“怕你開車開累了,給你送上來,阿姨剛剛重新熱過的。過來吃。”他把碗筷放下,見她還穿著之前的衣服,又見陽臺上滴水的外套,眼眸裡便多了柔和的光,“你啊,又說上來洗澡……”
她沒有解釋。他眼裡的光告訴她,其實他是懂的……
拋開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不談,她的很多想法和情感他都懂,只是,行事卻過於強硬了,非得要她在他翼下寄生,連頭伸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都不可以,而她偏偏不是這樣的人,兩人在一起怎麼不吵架?
陸向北現在這樣,又安慰她,又給她送飯的,是在向她妥協了嗎?
不斷地爭吵,不斷的妥協。
呵,生活就是這樣嗎?
“還站著幹什麼?過來吃飯!”他乾脆過來拉她的手,把她按在桌邊坐下,“不是要我喂吧?”
“滾!”她端起碗來,給了他一個白眼。
爭吵的時候能氣死人,好的時候又能膩死人,這到底是個什麼極品男人!
她一邊吃飯一邊開啟電腦,打算接收彎彎給她的文稿,一時也沒去管他在幹什麼,待回過神來,聽見衣櫃開啟的聲音……
回過頭去,見他居然赤/裸著上身,緊在腰間裹了浴巾,頭髮還溼漉漉的,是洗了澡的樣子,正在衣櫃裡翻衣服……
他在浴室裡是在洗澡?她聽見水聲還以為只是洗手上廁所之類……
“喂,你是什麼意思?”她大驚失色。
“什麼什麼意思?穿衣服啊!還是,你想讓我不穿算了!”他扔給她一個很欠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