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短暫瞬間,她曾下意識地尋找那個身影,卻遍尋不到,唯有覃婉,在她身邊,問她早上了,想吃什麼……
她搖頭,什麼也吃不下,什麼也不想吃……
上一次生病是什麼時候?還沒離婚吧?陸向北去了G城,卻特特地打電話給醫生,讓他來家裡給自己診病,還把保姆叫來照顧她,一天打好多個電話詢問情況。
現在
,她就躺在他隔壁,他卻連看也不來看看她?
陸向北!你混蛋!
她心裡默默地罵著,如果不是他把她狠心丟下,她會生病嗎?這個狠毒的男人!他生氣,為什麼生氣,也要跟她說清楚啊!就這把她晾在這裡,只是嫌惡她,是什麼意思?是討厭她嗎?如果是,那就讓她帶著寶寶走好了,她本來就不打算和他有什麼關係!本來就是他自己貼上她的!
人病了,思緒也格外跳躍,格外消沉,各種各樣的想法在她腦子裡糾纏蹦跳,卻全都和他有關……
直到再一次昏睡前,腦子裡還全是他冷漠的眼,陰雲密佈的臉……
於是,噩夢開始侵襲。
每一次生了病她就會做噩夢。
夢裡的她,彷彿被扔進冰窖裡,全身凍得發木,而陸向北卻一手抱著嘟嘟,一手抱著瞳瞳,扔給她一個冷漠的眼神後轉身離去……
她想跑過去追他,可卻邁不開腳步,低頭一看,自己已經完全被冰封住了,她想大聲喊,“陸向北!你混蛋!你把兒子還給我!你給我滾蛋!兒子是我的!”
兒子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憑什麼要被他抱走!
可是,無論她怎麼喊,這聲音也被封在了冰裡,怎麼也傳不出去……
她好想哭,然而,就連眼淚,也被凍住……
陸向北,你個大混蛋!超級大流氓……
唯一能做的,只有詛咒,儘管,那是如此的虛弱而無力……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隱隱約約醒來,有了意識,身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好像是陸向北和覃阿姨的聲音,陸向北終於來看她了嗎?她一陣驚喜,正想睜開眼來,卻聽見覃阿姨在說,“你到底和念念在鬧什麼彆扭?我從春節那會兒就覺得你們不對勁,好好的跑去做臥底,你那是為了梁家我也就阻止不了你,好不容易案子破了,你老子給你在北京公安部謀個職不比在那裡好多了?多少人擠破頭想調到北京來調不來,你倒好,還從北京出去!我以為你是為了你偉大的愛情吧,也就由了你,可現在看你們這樣,孩子不帶在身邊,兩個人彆彆扭扭,相互折騰,相互折磨,是幹什麼呀!”
“她好點沒!?”陸向北只甕聲甕氣地回答。
哼,原來還是第一次來看她,她心裡又憋了氣……
“你既然把她就這麼扔下,還管她好不好?咋這麼狠呢?!”覃阿姨依然是站在童一念這邊說話,語氣有點生氣。
他嘆了聲,“給她個教訓!”
“教訓?既然你自己做了選擇,就要好好珍愛她!讓她吃這個苦,也只有你想得出來!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你們倆到底是什麼狀況?我問你什麼你都不說,好吧,案子的事你不說,我理解,可你這孩子,什麼都悶著不說,這十幾年我沒被你悶出精神分裂來,已經是我道行高了!現在不同從前,我年紀也大了,心臟功能沒以前好,你要想你媽多活幾年,你就把話給我說清楚,別讓我一顆心老是懸著好嗎?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還復不復婚?還有沒有以後?別弄得像你老子和我現在一樣!”覃阿姨說著便有些激動,好像要哭的樣子。
他終是不忍心母親這樣的,揪緊了眉,幾分痛苦的模樣,“媽……我現在開始懷疑,我是不是錯了……”
“錯了?什麼錯了?”覃阿姨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