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澳中傻了,苦笑了一下:“我說,你這鬼子真叫鬼,不懂中文就敢一個人跑過來。你們美國人都是這樣環遊世界的嗎?”
杜道夫打量著面前的警官,見他臉部的線條粗獷,刀砍斧削一般,很有一種希臘的雕塑感,可是左頰一道長長的疤痕破壞了這種美感。杜道夫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攤攤手錶示遺憾,然後又疾又快說了半天。李澳中呆呆地看著他,兩人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交流了半個小時,一起憤怒地癱倒在沙發上。
正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男孩,胳膊上夾了一本厚厚的大字典。他怯生生地望了李澳中和杜道夫一眼:“我……我是來翻譯的。”
李澳中一躍而起:“你懂英文?”
“我們高中裡開了英語,可是我的英語不是太好。”小男孩說。
“高中生!”李澳中叫了起來,“而且還不太好!那你來幹嗎?”
“就因為我的英語不好我才來!”小男孩理直氣壯地說,“和美國人直接交流可以提高我的外語水平!”
李澳中無話可說,指了指沙發,頹然坐了下來。小男孩坐在李澳中旁邊,把厚厚的牛津字典攤在茶几上。李澳中指了指杜道夫:“你問他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這種簡單的詞彙他還會說,而且說出來的英語杜道夫居然能聽得懂。
“他叫墨爾森·杜道夫。”小男孩說。
“他什麼東西被搶了?”
“搶……”小男孩翻翻字典,查出單片語成句子問杜道夫,“whatareyouhavebeenrobbed?”
這句話杜道夫倒聽懂了,但他的回答小男孩卻聽不懂了:“唉唉,先生你慢點說……對了……pleasespeakslowly,sir。”
杜道夫寬容地一笑,對他做了個V字型手勢,開始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有時還把單詞給他寫出來。小男孩逐個的翻譯:“他丟了……揹包……攝像機。揹包裡有……膝上型電腦……護照……錢包……他說其他的不重要,錢包也不重要,他說希望能找回他的膝上型電腦,那裡面有他的醫學資料,他這次選擇到中國來旅行,就是為了採集這些資料。”
“醫學資料?他是幹什麼的?”
“他是……紐約杜道夫醫院的CEO,遺傳基因學博士。”小男孩開始感覺到了翻譯的難度,十幾分鍾後回答了這句話。
“CEO?什麼是CEO?”李澳中驚訝地問。
小男孩瞥了他一眼,嗤的一笑:“CEO就是執行長,咱們國家叫總裁。都二十一世紀了,這你都不懂!”
李澳中瞪瞪眼,乾笑了兩聲:“看來這老外挺有錢啊,怪不得說其他東西不重要。看來這電腦裡的醫學資料非常珍貴了。你問問他是什麼資料。到中國採集資料!不會是國家機密吧?”
小男孩點點頭,表情嚴肅了起來。這次翻譯得更糟糕,連一些詞語都給省略了:“這是……病的資料,他這次到中國來就是為了研究這種……病,他跑了半個中國,採集到一些資料,而神農鎮是高發區……”
李澳中打斷了他:“我說小朋友,這是什麼病啊?你不給我說,我怎麼立案,怎麼向上面彙報啊?”
“這個病……你沒見我正在查嗎?他給我寫的單詞太長。”小男孩不滿地抗議道,低頭翻閱自己的詞典,“progressive……myodystrophy……這麼繁雜的單詞,你以為好查啊!myodystrophy……哈,我查到了,叫做——進行性肌營養不良症!”
啪——,李澳中手一抖,手裡的茶杯摔倒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杜道夫和小男孩都嚇了一跳,他們發現李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