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受過恩惠,小傢伙把他認作管飯的了,顫巍巍踮起身,用鼻尖來回摩擦他的拇指指腹。
看著它這麼賣力討好自己的模樣,齊誩不禁綻開笑容,心被不知不覺掰開最柔軟的部分。
“只有一個月,可以嗎?”他眯著眼,低頭和小傢伙討價還價。
“喵。”小傢伙壓根不明狀況,繼續拿一對肉爪左右罩住他的拇指,彷彿握手成交。
“就叫你‘歸期’,可以嗎?”多一個兒子不吃虧,齊誩盤算。
“喵喵。”
於是大小歸期一起回到了七樓公寓,大歸期把小歸期放進一隻盥洗池裡,塞子堵上,放了半池溫水給它洗澡。
雖然水裡暖洋洋的,可是小歸期似乎改不掉怕溼的天性,硬是把早上吞下的兩碗牛奶外加一袋小餅乾全部化為力氣使出來,奮力抵抗,一串水花濺得地板上四處狼藉不說,還狠狠地在大歸期手背上撕開一道血口。
爪子還挺鋒利。齊誩強忍著疼,顧不得處理傷口,先把小傢伙身上的泥巴洗刷掉。
清潔完畢,用乾毛巾吸掉多餘水分,抱到客廳裡。
齊誩左手不能用,只得整個人坐在地板上,用兩隻腳板輕輕兜住小貓咪不許它亂跑,右手握著吹風筒十分謹慎地用暖風遠遠地吹,免得不小心燙傷它。
貓咪估計被吹得很舒服,眼睛都眯成兩條縫。
齊誩發誓,自己伺候它花的力氣比這幾天伺候自己花的力氣還多。他光是想洗頭,都必須在花灑底下低頭彎腰好半天,起來的時候脖子酸得像剛剛從醋缸裡出來,血液倒流更讓他頭暈目眩,哪有小傢伙那麼奢侈。
手背上的傷口此時已經不再流血,他把小歸期安放到另一隻乾淨的紙箱裡面,裹上毛毯,這才找來酒精和棉花球消毒。
創可貼在牙齒的協助下好半天才撕開,費勁地用嘴叼起來,放下去,再慢慢貼好。
忽然有一種自己也變成了貓咪的錯覺。
託小歸期的福,在家養病的他居然找回了往日上班時的忙碌感。
將近兩點他才抽空把午飯隨便熱熱吃了,下午一面慢吞吞地在工作文件上敲字,一面時不時低頭用腳趾頭逗貓玩,讓貓咪把他的腳背當成小山丘練習跳躍,一日時光熬過去也沒有那麼辛苦了。
早上買的牛奶和餅乾不夠吃,齊誩期間又出去一趟,抱了一大袋食物回家。
貓咪大概嗅出了食物的味道,翻過白花花的肚皮四腳朝天,四隻爪子輪番撲騰,在地板上很懂事地賣萌給他看。齊誩逗了它一下午,這回也被它給逗了,笑眯眯地賞了幾粒幹貓糧。
其實如果仔細看,小歸期的毛色還是很素雅的,銀白底色的皮毛,印上傳統狸花貓的黑色斑紋,脖子至肚皮一大塊地方是純白的,四爪油亮,十分討人喜歡。
這樣的貓咪應該不難找到飼主吧——
“歸期。”他低頭叫喚。
小貓咪一個骨碌翻身而起,似乎已經能記住名字了。
齊誩笑著摸了摸它的後背,給它順毛,眼瞼垂下去:“歸期,找到好主人之後,就趕緊忘掉我吧。知道嗎?”
“喵。”底下的毛團弱弱地應道。
晚飯過後,小歸期畢竟還是幼貓,也許折騰累了,偎依在齊誩腳邊睏覺。
齊誩的電腦一直處於開啟狀態,耳機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介面早就已經各就各位。他很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瀏覽網頁,時不時看一眼QQ的線上好友列表。
並沒有那個人的頭像。
片刻,下意識切換到最近聯絡人的列表,那隻飛鳥頭像仍是一片灰色。
雁北向的QQ簽名仍是那句“暫停一切接新”。按照這個簽名推論,這個人平時應該工作比較忙,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