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有兩班衛兵,跨刀長矛,氣勢凜然。
王妃的陪房正從她自己的小轎裡跳出來,因行走的匆忙,險些沒被轎子的橫樑絆倒,陪房卻管不得這些,殷勤的來扶凝萱下轎。
“委屈姑娘走幾步了,咱們王府的匾額是先帝遺蹟,按照祖宗規矩,除去萬歲爺和皇后娘娘可直接坐轎,餘下人都需要步行跨過正門,不過姑娘別擔心,裡面仍舊也有小轎伺候。”
凝萱將紗帽扔在了轎內,一手扶了陪房媽媽,一手挽住了碧潭的手。那些華服僕役們早就知道今日來訪的嬌客是什麼身份,卻並無一人抬頭,都規規矩矩、目不斜視的守著本分。凝萱暗自叫好,不是她有心攀比,可王府確實比廉國府更守禮節。聽趙煦說,老王爺近些年清心寡慾,身邊唯獨有一個姨娘伺候,平時還不得重用。老話說,一個家沒有女主人就會不成樣子,但凝萱看來,恪親王府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世家都體面。
門內果然停了一頂青蠶紗的小轎,四個年輕小廝在二門門口將凝萱放下,復又有年紀大些的媽媽們來接手,如此兩三遭,凝萱和宋嬤嬤等人才進了王府的內苑。在一處垂花門前,陪房媽媽終於停住了腳步,笑與凝萱道:“這裡是王府的後宅正院,我們王妃休養理事的地方。這院子的名兒也是王妃後改的,當年長春宮老祖看罷,一連叫了三聲好,說王妃這一個‘守’字,守住了風水旺穴。”
凝萱眯著眼睛抬頭望去,就見石牌似的匾額上只寫了兩個大字“守園”。
守住什麼?是守住王妃的一顆真心?或是守住對老情人的思念?凝萱對恪親王妃沒什麼想法,倒是覺得那位長春老祖果然八面玲瓏,怪不得觀中香火鼎盛。
院子裡空寂寂的無人,連鳥雀在樹上嘰喳嬉鬧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而且越是往裡正殿走就越是冷清。人氣最旺的就當屬凝萱這夥人了,凝萱有些猶疑的衝碧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小心警惕,這個守園似乎透著詭異。陪房媽媽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看中,不禁苦笑。
她何嘗不希望守園熱熱鬧鬧人來人往,管家娘子們也好,各院管事也好,都馬不停蹄的來給王妃秉承訊息。無奈人心不古,王妃這才走了幾年,那些後提拔上來的小蹄子們就不念舊情了,腳底抹油似的遠離著守園。偏偏王妃現在要見未來世子妃,擺明了是要叫王妃下不來臺。
陪房媽媽越走越生氣,不禁低聲暗咒罵了幾句。凝萱和碧潭聽的真真的,卻知趣的沒有搭話。
正殿臺階上站著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鬟,又小又單薄,一見陪房媽媽歡喜的跑了上來:“娘,你怎麼才回來。”陪房媽媽先是瞪了那小丫頭一眼,繼而不好意思的看著凝萱等人,“這是我們家最小的一個,跟著王妃學學規矩,倒是叫魏姑娘見笑了。”
凝萱的目光落在小丫鬟身上,孩子的衣服是簇簇新的,有些地方連褶子都沒掰開,小手拘謹的貼在兩側。凝萱就忽而想起了趙煦曾經說過的,他的生身母親是涪原武將世家的小姐,英姿多過溫柔,跟在這種主子身邊做事,學的果真是規矩?還是行事的任性?凝萱衝小丫頭淡淡一笑:“無妨,媽媽還是先引著我去見見王妃吧。”
陪房媽媽無視女兒欲言又止的樣子,領著凝萱穿過正殿往後廂房去,她哪裡留心,這支隊伍裡故意錯後拉下一人,卻是凝萱的心腹笑槐,笑槐手中捏了只銀角子,樂呵呵的湊近了陪房媽**小女兒。
。…。
後院這邊顯然多了不少人,不是在灑掃院子,就是在廊上閒談,見了凝萱等人忙湊在一處嘀嘀咕咕,眼睛時不時的瞄上幾眼,若是撞上了凝萱的視線,就趕忙若無其事的轉開。想到剛剛在正門見到的場景,再想到守園裡的“規矩”,凝萱不禁對這個未來婆婆的印象越糟了幾分。
“魏姑娘先在這兒略等等,我去請示了王妃。”陪房媽媽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