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了吧,我被他握著,不僅不覺彆扭,反覺得挺習慣。
“抱歉,我今晚本來打算準時給你回家做飯的,突然接到電話去處理這些,就弄得這麼晚,你一個人晚上不要出門,知道嗎。”
他的話語覆蓋著輕輕的責備,可我聽得心裡暖暖,像家人擔心到了極點的呵責。
話語又如羽毛輕輕拂過心頭,癢癢而柔柔,我的聲音也跟著軟化。
“嗯,我知道了,對不起嘛。”
“乖。”
他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妹妹,還像摸小狗一樣摸我的頭。
髮尾的手帶早就在剛才的亂鬥中散掉了,被我及時撿起來放進口袋,我下意識從口袋裡取出它,交到他手裡,讓他替我重新綁好。
“咦~裡頭一對,外頭一對,你們今天是要把我們甜死啊。”
狄子葉和棠玄裝寒冷地摩擦著雙臂,走向我們。
我臉一熱,言緘默替我綁頭髮的手也僵在半空。
好不容易讓心回覆平靜。
我問狄子葉他們:“項熙鑫是不是追過童瞳,遭到拒絕?”
棠玄拿出木梳,輕輕梳自己的一頭青絲,笑說:“他不正常的追求方式當然慘遭童瞳的拒絕,以及李茗奇的敵視,我給你講講之前他們的故事吧。”
我扯過言緘默背後的靠枕,抱在胸前,認真地聽棠玄講。
童瞳記得李茗奇最生氣的一次發生在十二年前了。
那年上小學,貴族區的人還沒有現在的一半,童瞳成為李茗奇的方糖已經有三年。
“童瞳,棒棒糖給你,你以後只能和我一起玩,不可以再和李茗奇玩,知道了沒有?
貴族區有個叫項熙鑫的中韓混血的男孩,平時橫行霸道,只有在言緘默面前才像只乖貓,而那時的言緘默平時幾乎不在貴族區,沒有什麼時間管他。
六歲的童瞳有著和同齡兒童不同的成熟,也正是這樣,李茗奇的父母為他選擇了她作為他的方糖,她平靜地眨巴眨巴眼睛,從小就是短髮的她,不說話的時候像個安靜的洋娃娃,她低頭髮呆似的看自己穿的李茗奇送的小皮鞋,不知道說什麼。
良久,童瞳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項熙鑫手中的超大棒棒糖,口中偷偷嚥著唾沫,他知道她最喜歡棒棒糖,她強忍著不讓饞蟲騷擾,輕輕地開口道:“謝謝你,但是我不想這樣。”
她禮貌地對他鞠躬,從頭到尾沒有多餘的表情。
她不知道她所認為的禮貌給自己和李茗奇帶來了什麼麻煩。
項熙鑫不開心了,一把將棒棒糖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糖塊在無聲哭泣,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童瞳,她抬頭對視項熙鑫,平靜的臉上,只有透過眼睛才看到點點開始燃燒的怒火。
“請你對棒棒糖道歉!”
“什麼?你叫我對一隻糖道歉,開什麼玩笑,哈哈哈哈——”項熙鑫無禮地嘲笑了一番後,言歸正傳:“快說,你到底答不答應做我的方糖!”
童瞳彎下身,惋惜地收拾碎了一地的棒棒糖,心裡難受極了。
“你是傷害棒棒糖的人,我絕不和你做朋友!”
項熙鑫難以置信地望著童瞳,懷疑自己的聽力。
“這樣的你,不配擁有朋友!”童瞳的語言沒有任何溫度,對她而言,對這種人說話,不需要浪費太多的情感。
她態度堅決地捧起碎了的棒棒糖,一步步離開。
後來她被項熙鑫惡作劇地關在教室裡的雜物間,整整一夜。
被李茗奇救出來時候,她被李茗奇揉著頭髮訓斥了一大通,面對著急而面帶怒顏的李茗奇,她不哭不鬧,只是安靜地對著他淺淺地笑笑,在送她回去的車上,她什麼都沒說,就乖乖地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