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如何能玩得過我這種老狐狸。”段白月笑笑,“稍微一詐,便什麼都是說了,你可不準怪她。”
“我乖不怪她,與你何干!”阿沉不悅。
段白月挑眉,又道:“如今海上在打仗,各個島嶼的人都是避猶不及,只有你駕船出海,這當口可沒有商船能讓你做生意,又知道我的身份,看來八成是去了楚軍大營附近,沒錯吧?”
阿沉握緊匕首。
“空有一身功夫,當真要在這閉塞的小島上度過一生?”段白月道,“大楚河山萬里,我雖不知你的族人根在何處,可由北向南自西往東,處處都是錦繡繁華,有生之年,不想回去看看嗎?”
“今日這番話若是讓別人知道,我便殺了你。”阿沉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臨到門口又頓住腳步,“還有,離月蘿遠一——咳。”
“阿沉哥?”月蘿站在大門口,“你怎麼會來這裡?”
“走!”阿沉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拖著便往外走。月蘿滿頭霧水不明就裡,卻又有些小雀躍,回頭看了眼段白月,見他靠在床邊笑著朝自己揮了揮手,便也放了心,跟著阿沉一起往海邊跑去。
看著兩人身影逐漸消失,段白月臉上笑意漸隱,靠回床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此舉的確有些孤注一擲的意思,可又實在不想再等上數月,慢慢與村子裡的人周旋,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冒險試試——不過依照今日阿沉的反應來看,這個決定並不算錯。
晚些時候,月蘿偷偷摸摸跑來,趴在窗戶上問:“喂,你睡了嗎?”
段白月開啟窗戶,笑道:“這麼高興?”
“我是來謝你的。”月蘿伸出手。
段白月與她擊了一下掌:“恭喜。”
“我還要做什麼?”月蘿問。
“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段白月道,“以後不要見著一個長得好看的,便說要嫁,姑娘家長大了,要矜持些。”
“我知道。”月蘿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回去了,你也歇著吧。”
段白月點點頭,抬頭看了眼月色,該已經到了子時,心卻早已飄到了楚軍大營。
月光皎潔,楚淵看著遠處,任由一頭黑髮被海風吹散。
妙心道:“皇上。”
“你來做什麼。”楚淵並未回頭,只是淡淡問。
“夜裡風大,皇上該回去了。”妙心道,“兩軍交戰,皇上乃萬金之軀,出不得任何閃失。”
楚淵道:“走。”
妙心皺眉。
“朕想一個人安靜一陣子。”楚淵道。
“皇上。”妙心站在他身後,“西南王已然墜海,現凶多吉少,只怕早已——”
一聲錚鳴劍響,楚淵手中半柄龍吟出鞘,閃著寒光抵在他脖頸處,原本漂亮的眼睛裡像是結了冰。
隱在暗處的侍衛心裡皆是吃驚,卻又不敢輕易出去,只是凝神留意著楚淵的一舉一動。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小動作。”楚淵咬牙,一字一句道。
“當日的確是貧僧撞碎了皇上的船。”妙心斂眉,“可皇上心裡也該清楚,那時即便是駕船出海,也定然救不回西南王。”
“若墜海的人是朕呢?”楚淵問。
妙心道:“西南王與皇上身份不同,又豈可相提並論。”
“身份不同?”楚淵冷笑。
“一個是臣,一個是君。”妙心道,“皇上著實不該為一個臣子失魂落魄,茶飯不思,若是傳出去,怕是會失了皇家顏面。”
“你究竟想做什麼?”楚淵與他對視。
“皇上,忘了西南王吧,此番墜海或許正是天意。”妙心道,“史書中不該出現這些,千古明君的身側站著的,向來只能是忠臣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