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將她引進屋,端茶倒水,熱情招待了一番又忙去了。看來他是個居家的男人,鍾遠黎不禁有些欣喜。
屋子裡有好幾張課桌,學校其它沒有,桌凳倒可以隨便搬。有張桌上放著一隻雙喇叭錄音機,似乎很有些年代了。牆邊擺著一張有架子的床,藍色的帳幔將光線襯得很暗,還破了幾個洞,大概是陸仲仁自己用線將一個個小洞縫了起來。床上鋪的被子是花花綠綠的,有點俗不可耐。屋子裡也再無其他物品了,只在鍋灶旁放著一大袋米和很多蔬菜,夠陸仲仁吃上好幾天了,想來,一定是陸仲仁從家裡帶來的。
“沒櫥,你一些衣服放哪兒?”鍾遠黎有些好奇地問。
“哦,在下面!”陸仲仁有些不好意思,指著床下一隻褪了色的皮箱,鍾遠黎同時也看到床下兩個盆裡浸著衣服和幾雙臭襪子,便笑了笑,不知是不是很多單身男人都這樣。
陸仲仁掩住尷尬,說:“我這皮箱還是上大學時我爸給買的,他那時在廠裡當供銷科的科長,經常出差,家庭條件也好……”
“哦!”鍾遠黎本想再加上“又吹牛”,想想,便嚥了下去。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鍾遠黎不知陸仲仁哪這麼快的,有兩樣菜口味不是很好,但一個單身男人能煮成這水平還算可以了,鍾遠黎不禁又對他增加了好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反正戀愛的人看對方似乎什麼都是優點。
吃過飯,鍾遠黎手腳勤快地洗碗,她在家也很會做事,順便將桌上的油漬都擦洗了一翻,看得出很長時間未清理了。陸仲仁則擺弄著一臺彩電,他工作之餘還搞些副業,幫別人修家電。
當一切收拾完畢,鍾遠黎隨手翻看著一本雜誌,在寂靜的校園裡,這樣的氛圍似乎更顯幽靜。陸仲仁看著在燈下讀書的鐘遠黎,那麼祥和,不禁有些心動。他悄悄走近鍾遠黎,猛然拉著她狂吻起來,那蛇一般的舌尖在她口裡不停探索。鍾遠黎慌亂地迎接著,好容易才又羞又惱地推開,二十好幾的老姑娘了,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甜蜜而又羞澀的吻,她低著頭一言不發,臉漲得通紅。
陸仲仁一直盯著她那嬌羞的樣子,開心地笑著,從鍾遠黎慌亂的神情與現在面紅耳赤的臉,他知道,眼前的女孩還從未有哪個男人侵略過她,她還是那麼稚嫩,那麼涉世不深,她真的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還能找到這樣的女子是不多的了。
趁著鍾遠黎在家休假的這幾天,兩人的溫度似乎一下上升了許多,相別時倒有種依依不捨的感覺出來了。
鍾遠黎似乎回來得非常勤了,原來整月都不回來,現在是每一兩個星期就往家趕,上海其實離家一點都不遠。
轉眼就是暑假,陸仲仁似乎倒忙起來了,每次相見不久,他便騎著腳踏車匆匆告辭,說要到哪兒進行補課,或是到朋友家修電器,反正他沒有閒的時候。接觸了好幾次,鍾遠黎發現他們約會地點不是在廣場上傻坐,就是在他宿舍裡,好像已經沒有其它什麼地方可去了。陸仲仁也從不會徵詢鍾遠黎想去哪裡,讓鍾遠黎隱隱感覺他有點獨斷專行。特別是鍾遠黎發現,陸仲仁總是一副急衝衝的樣子,即使兩人一起上街,他也只是自顧自地快速走在前面,等發現鍾遠黎被落在後面好遠,他才停下腳步等一會兒。是怕與她肩並肩手牽手會讓人笑話,還是他本身就比較自我?鍾遠黎常想。
鍾遠黎一向是個浪漫主義者,歷經生活的磨礪也變得現實起來,但是,再現實也不能毫無情調。看著周圍走過的小情侶,他們相互挽著胳膊,拉著手,慢慢地走在樹下、走在廣場上,那是多麼悠閒而富有詩意。而她,穿著高跟鞋,常常追不上陸仲仁的腳步。有時,她問自己:這就叫談戀愛嗎?戀愛應該很甜蜜,自己怎麼還感受不到,是真的老了嗎?兩個人似乎就是衝著最終的目的——結婚而衝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