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夜造訪定與今夜之事脫不了干係,細想之下也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忙問管家:“你將陛下請至何處了?”
“老奴瞅著您書房的燈還亮著便迎著陛下去書房了,那知道您原來和仇公子出去了。”管家戰戰兢兢地回答。
想到楚絳芸在書房裡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想讓皇帝不起疑都不行,連忙疾步向書房走去,心裡想著應該如何跟赫連睿交待,自己倒沒什麼好怕,王兄怪罪下來他自會擔待,就怕會連累芸兒。
書房的烏木雕花雙扇門正開啟,橙色燭光在子夜裡泛著清寂的光亮,一身黑衣的玄於面無表情地立於房門一側。赫連睿看著案几上擺放著的風帝國的地圖,地圖上在西蜀一帶是密密滿滿的紅色記號;地上有蓋身分離的梅花形水壺,還有赫連珉最為珍愛的劍;秋香色的窗幔被截下一大塊。。。。。。。還有,還有他手裡緊緊捏著一塊白色的布屑。布屑上還殘留著她的香味,他知道這是從她褻衣上撕下的布料。心,彷彿被某種硬物在撞擊,是疼,是痛,是後悔,是自責。。。。。多種情愫糾結著。如今,她怎麼了?為什麼看不到她的人?當他看到這一地狼藉,卻看不到想要看到的人,煎熬著心底湧動著複雜的衝動,難道自己最為信賴的弟弟真的會背叛他,會在深夜擄走她,並對她。。。。。。他不敢再想。
“王兄。”
赫連睿驀然回頭,赫連珉迎上那雙熟悉的雙眸,只是此時的雙眸卻不是他所熟悉的溫和,而是射出兩道灼人的光芒。心裡一驚,還來不及開口,赫連睿已搶先問道:“她呢?”
赫連珉和身後的仇煊相視,異口同聲地問道:“她不在此?”
赫連睿眉峰緊蹙,那份不安漸增,看著眼前二人的驚愕不像作假,“朕進來時只見這一地狼藉,卻未曾見得有任何人,你可以問你府裡的管家。”
赫連珉只得再一次像身旁的仇煊求證:“煊,你真的確定?”
仇煊點頭,心裡卻後悔不已:“當時只想著救你,沒考慮到她一人留在此地的危險,想是有人中途折回,將她再次擄走?”
赫連睿雖不清楚在普仁王府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關心的那一位不見了,這一回是真的不見了,俊逸的臉上閃過陰霾,“玄於,你速回宮,帶上朕的三百御前驍將,夜查京都,挖地三尺也要將她尋到,”緊繃的下頷被勾勒出一道稜角分明的憤怒,冷冷地說道:“明日辰時朕定要見到毫髮無損的楚絳芸。”
“臣遵旨。”立在房門一側的玄於急速轉身,身影旋即消失。
看到身側的兩位,擔憂之色並不遜於自己,“朕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光似是無意地掃過赫連珉一側的仇煊,“這位是?”
從憂慮中回過神來的赫連珉忙介紹:“王兄,這位是仇煊,是芸兒。。。。。”如此輕暱的稱呼,赫連睿不禁皺眉,赫連珉驚覺失言,忙糾正,“是楚小姐的表哥,也是臣弟至友。”
仇煊,終於來了!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他早已探聽到他是她的心上人,這個傻女人還曾為他跳湖自盡,差點掉了性命。一直在疑惑這仇煊到底是何須人,終是見著了,一身青衣潔淨隨意,一頭披肩長髮飄然灑脫,英俊的臉容溫文爾雅,揚起的下巴有一道優美卻又驕傲的弧形。相較身旁赫連珉來少了一份貴氣,卻多了一份成熟和蒼桑,他躬身俯首,右手摁著左胸,不卑不亢道:“草民仇煊見過皇帝陛下。”
這尊貴的皇帝,他曾千萬次想過和他見面的情形,沒想到終是見著了。他在深夜裡隻身著家常白衣,卻仍是頑強的釋放著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褐栗色的膚色被燭火照耀得神采奕奕,劍眉下一雙璀璨星眸,高聳的鼻樑恰到好處地承起整張臉的輪廓,兩片薄唇緊抿時微揚的嘴角閃過讓人為之心懾的動人優雅。
緊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