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涼的透頂。
沈如煙緩緩走到石桌前,張了張口,卻半晌無言。
“妹妹愣著做什麼?快坐啊,茶也好了。”虞妃不疾不徐地為身旁空著的杯子裡添上茶。
沈如煙依言坐下。
她低頭看了一眼杯裡清香怡人的茶,終於開了口:“所以……你認了?”
虞妃笑了笑:“我最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人,事已至此,認與不認,又有何區別?”
沈如煙剛張口,就被她搶了話:“哦,還是有區別的,至少能叫妹妹你心上輕鬆半分。”
“但那又怎樣呢。”虞妃依舊笑著,語氣也溫柔,“我是最見不得妹妹輕鬆的人了。”
沈如煙緩了口氣,直視她道:“為什麼?”
“在後宮這樣的地方,還能是為什麼,名利、權勢,位份、寵愛,甚至子嗣,哪個不能成為理由?”
“你不是看重虛名的人。”沈如煙語氣肯定。
“為什麼我不能是?”
“名利、權勢、位份、寵愛……你從未放在心上過,我看得出來。”沈如煙看著她道,“或許你在我面前時時都戴著面具,可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靜默片刻,虞妃笑了起來,不是浮於表面,好像是戴著面具一樣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我終日掛著偽善的笑容面對旁人,只你明白我。”她深深嘆息,卻在下一瞬放輕了聲音,緩緩開口,“可誰說……不慕名利,就不能爭奪名利呢?”
沈如煙眉頭微皺,不太明白:“為什麼?”
虞妃卻避過不提,只道:“你來這裡,定然有疑惑不解,看在今日姐姐心情好的份上,可以回答你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沈如煙頓了片刻,問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敵意的?”
“從你入宮之初。”
察覺到沈如煙震驚而猶疑不定的眼神,虞妃輕笑一聲:“傻妹妹……元棗是我的人啊。”
饒是猜到元棗是她的人,可沈如煙卻沒想到竟這麼早,早到……她剛入宮,元棗初來到她身邊的時候。
從一開始,她就是抱著異心來的,可她竟眼瞎的厲害,從未懷疑不說,竟還在趙玉樓手下將她又要回了自己身邊。
好在這回不必她問,虞妃就主動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早在選秀之初,我就知道了你……不必這樣看著我,妹妹你這般絕色,又怎會籍籍無名,只要訊息稍靈通些的,都已經知道了你。”
“上回選秀進了一個麗妃,盛寵三年,幸而她沒腦子,不足為慮,可我沒想到竟又來了一個絕色美人,以皇上那樣只愛美色不顧其他的性子,你得寵只是早晚,甚至假以時日越過麗妃也未可知,若不將你提前掌控在手裡,我要如何安心呢。”
她眼眸一轉,緩緩笑道:“所幸……你也是個沒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