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煙問沉雪:“今兒來送膳的小太監,你可記住樣貌了?”
沉雪道:“奴婢記得,他還特意報了名字,是御膳房新來的小石子。”
也是沈如煙失寵,這不討喜的差事才輪到了他。
沈如煙點了點頭,輕聲道:“嗯,哥哥說,日後若有事,悄悄找他傳信便好。”
沉雪應了聲是。
不得不說,沈承硯的信一定程度上安了沈如煙的心。
按如今情形來說,倒也不算太糟,沈承硯與謝長風明顯還有來往,從謝長風能將耳墜還她來看,他對他們兄妹的觀感還不算太差,否則他大可以自己銷燬,不必管她死活。
而沈承硯……能將自己的人插進皇宮,已是十分不容易,還要護住她的安危……
沈如煙垂下眼眸,嘆了口氣。
臨近年關,後宮各處也十分忙碌,據說柔妃她們整日燒香拜佛求皇后身強體健,熬過年關。
——誰也不想再體會一把被賢妃支配的恐懼了。
雖然今年前頭有玥貴妃頂著,可比起她……還不如喜歡賢妃去。
而且後宮佳麗今年大抵是沒有那個力氣和精力再操辦過年的。
坤寧宮裡,沈如煙看著一個個或扶腰或腿軟、面色一致如土色眼下泛青的嬪妃們,心裡想道。
大概有一月了吧,趙玉樓夜夜翻牌子,一夜不落,連著先前儲秀宮那快要被塵封的秀女們也見了光,晉了好幾個,其中一個程才人尤為得寵。
只瞧嬪妃們這模樣,便知他是夜夜風流的。
與自己那段時日,晚上還要時不時剋制,卻是委屈他了。
“咳咳咳——”
眾人剛行禮落座,便聽皇后低聲咳嗽起來。
“皇后娘娘身子可好?”沈如煙一臉擔憂的看向上首。
嬪妃們也大多變了臉色,尤其是高位嬪妃。
——天知道她們每日拜幾回佛祖,心有多虔誠。
只是佛祖好像沒聽到。
奶奶的,過幾天可就過年了,皇后這時候可不能撂挑子不幹啊!
“快!”賢妃慌忙招手,“快去叫太醫——”
“無礙。”皇后好懸止住了咳,抬手製止,“一點小風寒罷了,本宮無礙。”
賢妃打量一會兒,見皇后真的沒事了,這才放下心來。
容婕妤道:“皇后娘娘身子不適便歇著,倒也不必為守著這點子權柄撐著病體不罷手,您是名正言順的皇后,誰還能越俎代庖不成?”
沈如煙笑了笑:“容婕妤此言,是願為皇后娘娘分憂了?”
她話一落,賢妃等人的眼神瞬間向容婕妤射去,其中隱含的警告不言而喻。
容婕妤這個位份,是沒資格全權操辦年宴的,若皇后真放手,那這個接盤的倒黴鬼……
她們眼神瞬間更凌厲了幾分。
容婕妤眼角一抽,險些沒維持住自己高傲不可侵犯的臉色,她默了一瞬,才回道:“嬪妾不敢。”
賢妃鬆了臉色,嗔道:“毓嬪說的什麼話,容婕妤可不是那等越俎代庖的人,咱們也沒那個意思,皇后娘娘素來身強體健又能力卓越,咱們說是分憂,也不過添亂罷了!”
“正是呢,不知安的什麼心!”柔妃斜了沈如煙一眼。
“毓嬪娘娘也只是好心罷了,皇后娘娘千萬莫要怪罪,她定然沒有犯上奪權的心思,咱們恪守宮規,自是追隨皇后娘娘身後的。”說這話的人聲音柔中帶細,聽著很是溫柔。
沈如煙轉頭看向她——那個叫程才人的。
五官小巧,素面淡拂,全身上下首飾極少很是素淨,卻莫名不顯寡淡,一雙盈盈雙眸看過來時極為楚楚可人,一襲白色錦袍襯得那身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