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如煙的話,大公主眼中浮起淺淺一層水霧,眼淚卻並未掉下來。
哭不算什麼,在這短短兩個多月裡,她哭了太多次,眼淚都快流乾了,可現在卻不能哭,尤其不能在金華宮門口,在宸母妃面前。
她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連對方原諒她的期待都沒有,現在掉眼淚,同賣慘何異?
宸母妃不怪她,她卻不能不知分寸。
無論如何,那宮女是自己帶去的,自己是間接導致宸母妃受傷的兇手,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她不能這樣沒有絲毫羞恥心和底線的哭著求原諒。
這樣就很好了。
自己記著這份愧疚,連同對方的恩情一起,雖然以後對方大概不會有能用得到她的地方,她卻要牢牢記住。
沈如煙不知道大公主小小的人,腦中卻已閃過那麼多念頭。
她輕聲同她聊了幾句,大公主便主動結束了話題,留下許多補品藥材就離開了。
後宮知道沈如煙中毒的人不多,幾乎可以算是沒有,所以在沈如煙出去轉了一圈後,後宮的風向就變了些。
之前暗暗說過她命不久矣的人挺多,暗暗這樣猜測的也不少,可除了虞妃誰也沒見過,更何況趙玉樓日日待在金華宮,除此之外不踏足旁的地方一步,所以他們也只敢私底下說說。
可沈如煙好生生出去轉了一圈,雖然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可精氣神卻挺好,順順當當走路也沒問題。
所以直接壓下了那些不太好的聲音。
更直觀的一點,金華宮再不是象徵性的禮物來了,嬪妃們也接連上門。
沈如煙只見了賢妃幾個高位的,其餘人都叫下面回了。
不過倒是有一個堅持不懈求見的——
“容婕妤又來了?”
沈如煙有些意外。
自傳出她身子漸好的訊息後,上門的人不少,可接連被拒還依舊堅持的人卻不多。
“是,容婕妤只說給主子請安,所為何事卻不肯透露半句。”沉香回道。
沈如煙想了想,將懷裡的小四交給奶孃抱下去,道:“請她進來吧。”
“是。”
不多時,容婕妤便進來了。
“嬪妾給貴妃請安。”
“不必多禮。”
“謝貴妃。”
容婕妤起身,坐在了沉香搬來的繡墩上,率先問道:“久未見貴妃,不知您身子可好?”
“已經快好了。”沈如煙點頭。
“那便好。”容婕妤也淡淡點頭,彷彿方才只是客氣一問,她本也不是會閒話家常的人。
沈如煙也知道,她同容婕妤的關係也就那樣,所以她也沒說話。
半晌沉默後,容婕妤終於道:“本不該打擾貴妃靜養,只是嬪妾有一疑惑,在心中盤旋許久,卻實在不得其解,只能冒昧前來,煩擾貴妃解惑。”
“什麼疑惑?”
容婕妤抿唇:“貴妃可知……皇后娘娘的身子,為何會突然……垮了?”
玥貴妃的算計自然是一部分,可若沒有皇后的身子叫人尋到了軟肋,她也不會就那樣中了算計。
說到底,不過是皇后病倒在床,對底下的約束和壓制不如以往,才叫人有機可乘。
沈如煙反問道:“你沒問司棋她們嗎?”皇后去世後,司棋幾個她心腹中的心腹在她出殯後直接赴死了。
可若有話想問她們,當時的機會卻多的是。
“皇后娘娘驟然離世,她們悲痛欲絕……實在沒法好好回答嬪妾的問題。”容婕妤緩了一口氣,“自嬪妾被父親送入宮,便對皇后娘娘敵意頗重,而司棋她們……也以為嬪妾是被家族送入宮與皇后娘娘分庭抗禮,更甚至取而代之的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