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可還安好?”
徐循搖了搖頭,“不大好,該來的還沒來。”
柳知恩對徐循的經期肯定不瞭解,還在那算呢,徐循幫他明說了。“晚了二十多天,最後一次承寵到現在,剛好是四十多天。”
雖然是兩次經期之間的日子,按說不容易受孕,但這種事也沒準的。柳知恩面上現出一絲喜色,拱手道,“娘娘萬請保重身子,等到皇爺回宮,一切難題將迎刃而解。到時是或者不是,便自然有個答案了。”
徐循擺了擺手,她閉上眼,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坤寧宮的事,查出了眉目沒有。”
她問的肯定不是劉保闖坤寧宮的意圖,而是這枚藍寶石鳳釵的來龍去脈。更有甚者,問的就是到底是誰要在背後出招,整她徐循。
柳知恩搖了搖頭,倒也是答得坦白,“身處風口浪尖,一動不如一靜,奴婢沒有貿然行事。”
他猶豫了一下,又道,“只是,皇后娘娘……”
遂將那一日清寧宮裡發生的事,如實說了出來。“皇后娘娘對您可是信任到了十二萬分,這份情誼,著實令人感念。”
說起來,那一天皇后對徐循是很夠意思了,若是她沒有這麼堅持,現在皇城甚至是京城,還不知該怎麼議論徐莊妃呢。這貼身飾物落到了一個雜役手裡,單單說出來感覺都很有故事,三人成虎,很多時候人的名聲就是這麼被毀掉的。
徐循卻沒有感激皇后,而是情不自禁地冷笑了一下,“是真信還是假信,可還難說得很呢。”
話出了口,落到自己耳朵裡,連她自己都被驚住了。
這冰冷的語氣,刻毒的暗示,這……這滿載了惡意的態度,就像是毒蛇吐信一樣,連每一個轉音,彷彿都浸透了猜疑和毒液。
這句話,真的是她徐循口中說出來的嗎?
什麼時候,她對皇后的猜忌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入宮至今,皇后待她可是挑不出一點不好。——其實就是孫貴妃、何惠妃,又有誰待她很差?幾人在宮中相處,雖說難免有些小摩擦,但終究也沒有誰要往死裡去算計別人,起碼,她是沒有看出來有這樣的跡象。
那為什麼她已經自己把別人往那樣險惡的地方去想,為什麼自己就疑了起來,為什麼不能安心等待皇帝迴歸……
什麼時候,她徐循的心思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當日中選以後,錢嬤嬤教她的品德,她還記得多少?為什麼她沒有辦法繼續做那個與人為善的徐循,什麼時候,她已經失去了對別人的信任?
徐循忽然間不知道自己進宮究竟是為了什麼,在進宮之前她設想過很多生活,獨獨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變成這樣,過著這樣的日子,成為這樣的人。
她圖什麼呢?就圖孃家的榮華富貴,圖她自己的萬貫身家?
怎麼會這樣?徐循想,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還是我嗎?
她覺得她有點捉不住她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在渴望什麼。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即使生了兒子,即使免於殉葬那又能如何?這樣活著真的有趣嗎?
“娘娘?”柳知恩略帶疑惑的呼聲,喚醒了徐循。她搖了搖頭,忽然感到了片刻的暈眩。
不論如何,先把眼下的難關度過去再說了。孫貴妃也好、胡皇后也罷,難道這件事真的就只是巧合?
即使很想相信,為了肚子裡這個可能的孩子,徐循也不能相信這就是巧合。
“最近,宮裡的飯食,是清寧宮小廚房做的,還是——”她問柳知恩。
聞絃歌而知雅意,柳知恩交代起了太后的安排。“是清寧宮小廚房現做,每日裡由太后娘娘的膳食中隨意給您指出若干味送來的。”
看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