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到石塊猛地一震,沈清嚇醒了,為自己竟生出這樣的念頭自責不已。
安是應該翱翔在天空的雄鷹,自己剛剛怎能有褻瀆的念頭呢,真是該死!沈清不自在地輕咳幾聲掩飾:「我出去透透氣。」
人心虛地躲出去了,專心雕刻的人卻一無所知。
傍晚時,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滾滾烏雲壓著瓢潑大雨突然襲來連聲招呼都沒打,把整支隊伍瞬時沖得七零八落。
主子們躲在馬車上還好些,雨中的侍衛和侍從們就慘了點,被雨淋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沈清和前方引路嚮導站在路的盡頭,對著突然出現橫斷整個路面的巍峨高山困惑不已。
「這條路上怎麼會多出一座山?!」
沈清不解,引路人更不解!
這條路他們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年,平日閉著眼睛都能走回去的道兒,怎麼今日突然被橫斷了!
邪門!這太邪門了!
尤其是這個山洞,就在道路消失的盡頭突然乍現,黑黝黝地沖他們敞開著,一副請君入甕的模樣。
「沈將軍,這,這山洞似乎是這裡唯一的出口了,要進嗎?」
沈清頭髮全被打濕了,擦去眼睛上的雨水點頭應到:「派幾個人進去探探,注意安全!」
「是!」
幾個人拿著火把進去了,小小的洞口裡面卻大的出奇,像是整座山被掏空了一樣,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可怕,這山洞一進去就一目瞭然。
沒走太遠就能看到盡頭處微弱的亮光通往山的另一側,如同一條山體隧道。
雖然覺得不正常,但看打探人安全而歸,又能直通出口,沈清還是組織大家先進去躲雨,等雨停了後再趕緊離開。
一個奇異山洞的出現讓大家在暴雨中暫時緩了口氣,好在洞內空間足夠,大家不用太過擁擠地分坐在裡面燃起篝火烘烤衣服,洞內的濕氣逐漸被蒸發走,空氣變得乾燥舒適。
謝則晰拿乾毛巾正細心地給洛衣擦著頭髮上沾的雨水,洛衣現在身體很虛弱,又只認得他一個,短短几日就依賴慣了,此刻乖巧地坐在他身旁讓他折騰著,很是享受。
沈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謝則晰側頭去看,見沈清正幫安脫下被雨淋透的衣服,那冷白的面板暴露出來,在火光下暗影重重。
安的身上還帶著傷,裡面緊裹的藥帶也被浸濕了,沈清正小心地幫他取下,拿毛巾擦乾他後背殘留的藥漬。
沈清的動作很正經,山洞裡光著膀子烘烤衣物的侍衛滿滿都是,安站在裡面並不突兀。
可謝則晰怎麼看都覺得上火,總覺得他光著上半身就是不對!
那身體裡面雖然不是安末的靈魂,可那是安末的身體,怎能隨便展示給別人看!
手下不自然加重了力道,疼得洛衣一聲輕哼,謝則晰忙放輕了手腳。沈清屏著呼吸重新給安末把藥帶纏上,那身體上的傷痕很多,看得他心疼,完全沒了白天在馬車上的心猿意馬。
「我自己來吧。」
安末接過沈清手上的衣衫,剛要換上就聞到山洞裡一股異常腥臭的味道。
什麼東西?
變故只在剎那間,一根巨型的根狀物不知從哪裡冒出,飛快捲住洛衣和安的腰肢帶到空中閃電般地拖走了。
洛衣尖叫起來,聲音很快消失在某個方向,看似平奇無害的山洞居然藏著東西!
所有人都驚慌站了起來,謝則晰和沈清第一時間追著聲音消失的地方奔去。
「所有人燃起火把給我盯緊了!」
沈清撂下一句話就跑了,跟著謝則晰一起猛追。
淌過河底的暗流,跑出很遠才再次聽到洛衣微弱的呼救聲和一陣奇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