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末傷心欲絕炸了好幾次魔都,魔王看在蘭緹的面子上每次都忍了,可安末心裡還是無法釋懷。
一個浪打來,一隻亡靈突然猛力躍出了水面,還未衝到岸邊就被又一個浪頭無情打了下去。
安末和承知看著那亡靈哀嚎著再次被吞沒,見怪不怪地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予。
安末收回視線,突然瞥到承知脖子上深深的掐痕。
「脖子怎麼了?」
承知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別提了,前幾日有個面具人潛入冥界,那天正好我在處裡值班,結果就被撞上了,威脅讓我幫他查一個人。」
「面具人?有外人闖入?」
「是啊!我已經上報給上面了,他們會查。那人真是不可理喻,讓我去查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查不出來還氣得差點把我掐死,真是倒黴透了!」
安末疑惑:「不存在的人?」
「是啊,輪迴冊上根本查無此人!」
「叫什麼?」原本只是順口隨意的一問。
「他說叫安。」
沉寂了幾秒,安末重新躺回去拉起帽簷遮住了半張臉:「哦。」
承知還在耳邊絮絮叨叨地抱怨,安末卻已經閉上了眼。
當年自己「死」後沒多久瘟疫就消失了,洛衣奇蹟般活了過來,再次證明瞭安不是被冤枉的。
很多人都被救活了,但也有很多人被選擇性地死去,雲晰就在此列,洛衣活了,他卻病情越來越嚴重。
沈清知道安死後大怒,緊抓住此事不放,拼死查出了太子和巫醫才是幕後主使,逼巫醫救回了雲晰和沈家主將,太子事發,雲晰幡然醒悟,立刻反擊篡位,在雲皇的扶持下成了新一任的太子。
最後雲晰成了雲硩國的新皇,沈清在邊關守了一輩子再也沒回去,洛衣也因事情敗露被雲晰在皇宮關了十幾年病死……
所有人的命運都被改變了,安末也因此受了重罰,這六百年裡沒有一天不在忍受蝕骨之痛。
現在再回憶,那些事都已經太遙遠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也不願想,只想在水面上就這麼飄著,放空一切……
船再次靠岸了,承知與他道了別下船,安末沒有下去的意思,依然準備躺在船上看血月、聽水浪聲。
可惜他的安靜很快被打破了,某隻精力充沛的某鳥已經亢奮地扇著翅膀找到了他。冥鴉疾衝過來落在他臉邊的船欄上,在他耳邊大喊:「主人老大!有活兒了!您終於又有活兒幹了!冥王剛剛宣佈你停職期結束,立刻到第八空間報到!老大,這次你可以將功補過重新回死神殿做正神啦!哈哈哈哈,這可太好啦!」
尖銳的鴉鳴刺得安末耳膜嗡嗡作響,他別過臉躲開它的聒噪:「你小聲點,那麼激動做什麼。」
「啊啊主人,你都歇了幾百年了,我毛都要養禿了,快帶我出去歷練啊,我快想死外面的世界了!」
安末瞥它:「你走了,夜神怎麼辦?」
冥鴉毛一豎:「別提他!他現在整顆心都撲在裂縫擔憂夢神大人呢,哪有心情在意我,呵呵。」
「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還吃醋。」
冥鴉炸毛:「他根本就是拿我當失戀的替代品,口口聲聲說愛我,哄著我跟他睡,其實就是舊情難忘又不甘寂寞,現在蘭緹大人恢復單身了,他就又蠢蠢欲動,我才不會再傻了!主人,快帶我走,咱們徵戰四方去,我才不要做他飼養的金絲雀,心情好了就逗逗我,心情不好就不理我,哼!老子是神鳥,才不稀罕他!」
安末無語,第一百次感嘆夜神的情商,明知冥鴉有心結去探望哥哥的時候還不避諱著點兒,非要把傻鳥天天泡醋罈裡,真是自作自受!
「主人快快,任務處還等著你去領調令呢,咱們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