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集結待命。隨後重甲長槍兵與刀牌兵營亦列隊於子牆後。工兵營與輜重營指揮使召集各營兵集合,然後一聲令下:“戰車由偏廂變正廂,變守為攻。”
五百工兵負責戰車部分,五百輜重兵負責運輸車部分,鐵壁車城再度變化。
就在二千餘名金兵惶恐不安的目光中,戰車擋板升起、滑動、偏移、下降,由偏廂變正廂。然後所有戰車全部移動,由右側對敵改為正面對敵。隨後輔兵出城,收回拒馬與鏈式鐵蒺藜。最後全旅除騎兵外與馬伕外,二千餘名士兵一起動手,將保持內外兩個正方形車陣的戰車與運輸車推動起來,齊頭並進,一步步向敵陣逼去。
車城移動,千輪滾碾,整個戰場發出不遜於千軍萬馬奔騰的巨大轟鳴及震動。車輪所過之處,草木伏偃,更伴隨著一聲聲被巨大聲響掩蓋的微弱慘叫——那是中彈倒地,未中要害而垂死掙扎的金軍傷兵,被沉重的車輪與無數雙大腳碾壓後,所發出的不甘悲鳴……
如此龐大整齊的戰車巨城,如銅牆鐵壁一般壓逼過來,剎時令金軍陣腳大亂。
完顏突合速不光掃帚眉在抖,連眼角都在抽搐,雙手緊緊攥著韁繩,拳背青筋暴露。真該死!這個車城竟然還會移動,是個有足之城。而令他既痛恨又無奈的是,人家能動,但自家卻沒法動啊!
古代戰爭,擺個陣形就得老半天,而陣形一成,就不可輕易變動,更不能隨意後移。通常陣隨旗移,中軍大纛只能向前,不可後退,否則極易引發軍兵慌亂,不戰自潰。
現在,擺在完顏突合速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迎擊或敗退。
他將如何選擇?
根本沒有太多的猶豫,完顏突合速既往的戰歷已經昭示,他只會選擇:戰!
兩軍相距不過八百步,以車城的移動速度來看,頂多一頓飯光景就會逼近接戰距離,櫓車什麼的就別想了,全力出擊是挽回頹勢的唯一辦法。
完顏突合速當即下令,兩翼柺子馬襲擾遲滯敵軍。步軍則採取“三箭連擊”的戰術:將剩餘一千五百步卒分為三個批次攻擊,均為鋒矢之陣,如同三枚疊在一起的大箭頭,一箭套一箭,一波疊一波,專攻一個方位,猶如連續三箭射向靶子同一部位,哪怕再堅固,勢必洞穿之。
集中兵力,攻擊一點。完顏突合速這個戰術。按常理說是正確的。但在這裡他犯了個大錯誤。
金軍三箭連擊中的每一“箭”為五百步卒,正好是五十人一排,共十列,佈置成前銳后豐的三角形。這樣佈置原本沒錯。錯就錯在這個陣形的橫截面依然只有七十米……
完顏突合速還沒弄明白火槍這種武器。夾角攻擊面越大。越適於發揮火力,正面射擊固然可怕,側翼打擊更為致命。他必將要為這個致命的錯誤付出慘重代價。
好不容易將已呈亂象的陣腳穩定下來,在各級將官的怒罵喝斥加鞭笞強逼下,一千五百步軍終於硬著頭皮頂上去。而在此之前,兩百精銳的柺子馬已經對車城展開攻擊。
柺子馬一動,車陣只能停下,火槍兵迅速鑽入車內,操炮手停止推炮,躲藏到車廂死角後面。刀牌兵以牌護身,重甲長槍兵則倚於備用擋板後面,這裡也是弓箭射擊的死角,同時可第一時間將翻越車牆的敵人刺殺。
柺子馬的作用本就是騷擾打擊敵軍,不斷消磨敵人計程車氣,動搖敵軍陣腳,最終壓迫敵軍潰敗。所以二百金軍柺子馬當然不會強攻車城,他們只是不時快馬呼嘯而來,射出一輪箭鏃,然後又呼嘯而去。面對車城這種攻守皆備的新的戰爭手段,什麼動搖敵軍陣腳,壓迫敵軍潰敗的不要想了。只能做到騷擾敵軍,遲滯車城進度,讓本軍穩住陣腳,先行發動攻擊,就算完成任務。
金軍騎兵連續發射了兩輪箭雨,不但成功阻止車城前進,而且也沒有遭到還擊,驕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