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有心人防備,平添事端,才是真正大麻煩。
走水路就沒這個問題了,宋軍各堡寨巡邏士卒見了,頂多就是在岸上詢問一下,宗穎一出面,什麼事都解決了。各堡寨的守軍守將,只知宗推官出使而歸,隔河觀望,也看不出什麼其他的道道來。
戰船平穩南行,過板橋後折向東,駛出不到三里,汴梁城外城西水門已遙遙在望……
當狄烈一眾天誅軍將士,正對著汴梁城外密如蛛網的防禦體系讚歎不已時。這個防禦體系的構建者,東京留守宗澤,正於留守司後院廂房內的床榻上,側臥閉目,形容枯槁,一副病入膏肓之狀。
在宗澤床榻前尋丈外,坐著兩名紫袍綬帶,一臉陰鷙的中年官員。左側一人,體貌雄健,方面大耳。腹部微腆。鬍鬚長垂至胸,一身三品文官服,掩飾不住其武勇本色。此人便是這汴梁城二號人物,東京副留守郭仲荀(前文誤作郭荀)。
右側那中年人。儒雅中透著幾分傲岸。五官氣度倒沒什麼可挑剔的。就是眼窩深陷,眼神酷厲,看人時的眼神。有種剔刀般的冷嗖嗖透心涼之感。此人來頭更大,頭銜就是一串:樞密直學士、天章閣待制、北京大名府留守、東京代留守——杜充。
杜充鎮守大名府時,曾放出“帥臣不得坐運帷幄,當以冒矢石為事”,這樣的豪言,恍如淮陰侯再世一般。不過,當完顏昌帶著一群小辮子殺上門來之時,杜帥臣趕緊潛水,連個泡都不冒,最後實在憋不住氣了,乾脆撒開腳丫子。向太原統帥童貫童大帥學習,將京府扔給部下防守,自個一溜煙跑到揚州行在。
由於杜充在大名府硬頂了完顏昌數萬大軍大半年,撈到了一個“善戰”的好評,加上其人善於結納,於是在宗澤病重訊息傳到揚州後,成功令趙構改變心意。原屬意讓郭仲荀由副轉正,結果空降了一個杜充,成為東京代留守兼開封府尹。
剛走馬上任的杜充與郭仲荀此來,一為探望病情,二為辦理權力交接手續。杜充也知道宗澤是個倔老頭,而且又是擁立天子的從龍之臣,不好對付,不知此次官印交接是否順利。不過此刻一看宗澤這副模樣,已是大限將至,當下寬心大放,也不再提交接之事,反正宗老頭也沒幾天好活了,還是少生枝節,安心等著人去印收吧。
代天子致問候之語,又聊了一會東京防禦事宜,杜充便以貴體欠安,不敢多做打擾為由,與郭仲荀一道告退。
快出府時,杜充拂袖冷笑:“聚賊成兵,百里佈防。這就是東京的守禦之術嗎?賊兵十萬,不過烏合之眾;層層佈防,亦是捱打之相。如此糜爛之局,竟還屢屢上疏,請求天子迴鑾……哼!天子回京,他宗汝霖(宗澤字)豈非集將相於一身?而且東京防禦外強中乾,天子若當真聽信其言而歸,金人一旦大軍渡河,再圍東京,那豈非又是一個‘靖康之變’?”
郭仲荀也深以為然:“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何況天子耶?宗相此奏疏著實欠妥,無怪天子龍顏不悅。”
杜充冷笑不絕:“宗汝霖才不笨,他是自知命不久矣,才以此看似錚臣之舉,博取生前身後名。至於帝心悅否,他一個風燭殘年之人,還在乎什麼?”
兩名東京城未來的一、二把手,低低竊語著漸行漸遠,而他們的談話,也昭示著東京城未來的命運。
當杜充與郭仲荀在近百護衛的簇擁下,剛剛離去,宗穎與呼延次升,正匆匆跨入新曹門,向朱雀門外的留守司衙門疾奔而來。
“阿翁……”看到老父的枯槁模樣,宗穎鼻子一酸,哽咽難言。
宗澤剛接待了兩位話不投機的同僚,心力交猝,氣色很差,不過看到兒子回來,還是頗為歡喜,點頭示意,同時招呼呼延次知入座。但呼延次升卻在探望了老上司之後,未敢多做打擾,加上還要安排那天樞城來使一行,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