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鮮明的騎兵押解下,推著一車車的米糧、酒肉、鎧甲、兵器,還有一些明顯是夏軍的破損金鼓旗幟,不斷進出城門,運往北面的一個營寨。
這時引路的獵兵似乎碰到一個押運的熟人,當即大聲招呼道:“老彭!”
一名押運軍士策馬近前,笑著回應道:“林兄,你是啊,近日似乎不見你的人影啊?”
這獵兵笑道:“奉命公幹,出任務去了。”
“那你就可惜了,錯過一場大戰。”
“大戰?莫不是夏人出兵了?有軍主坐鎮,此戰必是大勝無疑。”
“啊哈!你這廝倒是好見識,神堆驛大戰一日,夏軍上萬人馬灰飛煙滅,夏軍副將野利榮被擊傷,指揮使曹吉被俘,若非李良輔那老殺才跑得快,只怕也要在這銀州城中做客了……好了,不跟你多說了,俺還得將這些繳獲物資運到北營儲存……”
“公幹要緊,老彭你忙,改日有閒,咱們整兩盅。”
雙方交錯而過,大笑而別。
這獵兵笑容不減,側頭看了折彥文與那使者一眼,兩張臉,不,包括折家三騎衛在內,五張臉全是呆滯的。這訊息太震撼了!李良輔是什麼人?野利榮是什麼人?還有那曹吉……全是折家軍與晉寧軍上下如雷貫耳的名字,實在太響亮了。尤其是野利榮,這可是左廂神勇軍司的主將,折家有不下十名族中子弟折在此人手裡。
可現在居然傷了、俘了、敗了,還折損上萬人馬?!不會是安排好的一齣戲吧?
折彥文與使者互看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出極度不信任。如果此前折彥文曾認為以折家軍聯合晉寧軍之力,也未必能打下銀州的話,那麼要與擁有七千大軍的左廂神勇軍司放對,傷其都統軍,俘其指揮使,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至於擊敗李良輔,那個夏國的樞密副使,還上萬夏軍,更是個神話。
牛皮吹得太大了!這是折彥文與晉寧軍使者共同的念頭,但他們沒有說話。這裡不比在路上,這是人家的地盤,不可隨便指責。只是五人的眼神。卻將內心的鄙薄之意,暴露無疑。
這獵兵看在眼裡,卻沒做任何分辨。當然,他沒有參加戰鬥,也無資格分辨,但他相信,很快,就會有足夠資格與份量的人出現,給這些井底之蛙當頭棒喝!
折彥文與晉寧軍使者一行,被引至銀州知州衙門前。引領獵兵入內稟報後。過了一會。出來另一名軍士,道:“折大郎與晉寧軍使可以入內,其餘護衛,在門外棚子休息等候。”
折家護衛們也沒什麼話說。進了人家的城池。當然是人家說了算。即便有什麼變故,就你這幾個護衛,根本不夠看。
折彥文與晉寧軍使者被引至廣堂廊下時。還被搜了一回身,而且要求在廓下等候,待軍主會客完畢後,另行傳喚。折彥文當真氣不打一處來,一個不知打那蹦出來的軍頭,架子竟比自家堂堂二品節度使的父帥還大,著實可惱……等等,廣堂內陪坐在下首,一臉惶然的人,似乎有點面熟啊!那個人、那個人是曹吉!左廂神勇軍司指揮使曹吉!
折彥文在這一瞬間,整個人徹底麻爪了。
折大公子沒認錯人,廣堂內一臉苦瓜像的人,正是“二進宮”的曹吉。
當日曹吉被強令留下放火,沒想到天誅軍騎兵來勢兇猛,而奉命截擊的擒生軍騎兵軍心已喪,被殺氣騰騰飛馳而至的天誅軍騎兵一陣弓弩加標槍的矢雨,打得四下亂躥。隨後獵兵穿插而至,藉著快馬衝勢,以拋石索遠遠擲出霹靂彈,將擒生軍炸得人仰馬翻,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崩潰,根本沒起到應有的阻截作用。
擒生軍輕騎的出乎意料的快速崩潰,不但令李良輔的縱火撤退計劃嚴重受挫,只來得及燒燬小部分軍資,絕大多數輜重,盡落天誅軍之手,更造成了曹吉二次被俘。創造了夏國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