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縮一旁,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大隊金兵順利殺上關城……
許老三率領殘兵困獸苦鬥了一陣,眼見這夥金兵戰鬥力極其強悍,身邊兒郎紛紛倒下,自知關城陷落在即,悲苦之下奮力砍倒一名金兵,然後縱身跳下關城後牆,朝後方狂逃,身後則陸陸續續跟隨著十餘名倖存的殘兵……
韓都使從大石跳下,來到之前被射殺的弓手屍體前,撿起一壺箭,將羽箭取出,一支支插在地上。然後快速取箭、搭箭、射出——那些逃跑的身影一個個倒地,倖存者越來越少……
最後,他將寒光畢露的箭鏃,對準了那跑在最前頭的守軍頭目的亡命背影。咯吱吱……因為目標較遠,弓弦自然就得拉得更滿。就在弓弦拉至最滿,將放未放的一刻,繃!弓弦竟繃斷了。
看著那個漸漸變小的身影,韓都使輕吐了口氣,搖搖頭,將弓丟棄。隨意甩了甩兩條胳膊,還行,用這張六鬥弓射了三、四十箭,兩臂只是微微發麻而已。只可惜最後一擊用力過猛,未能完美收宮……
得益於韓都使的驚人武勇,近百名攻關的金兵已盡數佔領馬嶺關,而在十八拐的路口,還有大批金兵牽著大量馬匹,源源不斷湧來……
當這第二批騎馬的金軍來到馬嶺關下時,那奪取關城的韓都使,正率領近百名金兵恭立於關前,振聲道:“易州馬軍都指揮使韓常,恭迎大帥。元吉幸不辱命,已取馬嶺關。”
這時那支騎兵從中分開,一騎當先而出,身後簇擁著十餘名高擎著各色旗幟的金軍旗頭卒。
當先一騎,是一名身披塗金山文甲,頭戴熟銅八瓣盔,繫著一領白棉大麾的金將。這名金將年紀已不輕,一臉的褶子肉,鬍鬚黑白參半,臉上每一道皺褶,都象刀子劃拉般深刻,一雙眼皮半搭拉著,給人一種滿不經意地感覺。
這金將看上去遠不及韓常那般威武雄壯,但當他眼皮子上撩,顯露出一雙溢滿死氣的淡灰色眼珠時,那股難以言喻的威壓感,令在場自韓常以下數百金軍騎步兵,無不凜然垂首,氣不敢出。
金將的目光向馬嶺關掃了一遍,在那堆積得高高的滾木檑石上多停留了一會,點點頭,開口道:“元吉,你做得很好。若無你孤膽武勇,獨挑近百賊軍,我軍縱然勇猛敢戰,亦將有不小折損,且未必能叩關而入。此次記你一功,待解太原之圍後,一併封賞。”
韓常頓首道:“拜謝大帥,元吉此戰不為功勳,只為父仇!”說到“父仇”二字時,韓常雙眼透出一股深刻地恨意,雙拳緊攥,拳背青筋如蚓。
金將灰冷冷地目光一凝,越過馬嶺關,西北望太原,沙啞的聲音在關前回蕩:“韓將軍為霄小所趁,殞落壽陽,此為我西路軍之恥。女真人的恥辱,只有用血才能洗涮!天誅軍!狄烈!今日我完顏銀術可就來會會你!”(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二章 殺殺人!跳跳舞!
四月二十一,深夜。
狄烈所在的一野總指揮部作戰室還亮著油燈,自他以下,各旅主將及參謀還沒有入睡。
出生於和平環境下的狄烈,從熱血青春的少年時代,到後來成長為一名軍中精英,也曾無數次夢想,有朝一日成為一名指揮千軍萬馬,縱橫捭闔的沙場統帥。現在,這個夢想實現了,但是真坐上了這個位置,才知道所謂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只是一種詩化演繹而已。真正指揮千軍萬馬作戰,絕對是一件苦差事。
就拿沒有作戰任務的今天來說,他這位天誅軍軍主的一天行程安排是這樣:寅時二刻(早晨五點半),起床,稍事鍛鍊;卯時正(六點),正式開始一天工作。卯時至辰時,依次到三大旅營寨巡視,檢查安全情況、武器保養與檢修情況、後勤保障、士兵的情緒與訴求、人畜的傷病減員……三大營寨巡視下來,至少要三個時辰。